迥异于别处的恢弘巍峨, 雕梁画栋, 普云寺修得庄重古朴,清幽雅静。
进了那座矗立数百年的山门, 里头弥勒佛殿、毗卢宝殿及佛堂精舍借修得整齐, 苍松翠柏掩映着的藏经阁里收藏了许多佛典古书, 名家字画,因怕碰上水火之灾,在阁楼旁还修了水池,因山间泉水进去, 能放生, 亦能救火。
令容跟韩瑶进香过后,在放生池旁站了会儿,又绕到藏经阁后头, 矮墙之外满目旷远。
韩蛰也没过来打搅,不远不近地负手站着, 看游廊拐角处一方烧损过的石碑。
风声静寂,因临近午时,经堂里还有诵经声传来。
韩瑶摆弄着手中绣帕,瞧了眼窗扇紧严的藏经阁,忽然一笑,“你猜高公子住在佛寺, 是为请高僧指点画艺, 还是为这藏经阁?我猜他是想观摩里头藏着的书画。”
“也许兼而有之呢?他从前就喜欢去佛寺。”
“他画得也好。”韩瑶想起那副并未送给杨蓁的佛寺枫叶图, 迟疑了下, 道:“可我觉得他变了,跟以前很不一样。看咱们的眼神疏离了许多。”
令容颔首,她也看得出来,闲云野鹤般的少年骤然变得冷清沉默,却不知缘由。
山风猎猎吹来,夹杂松柏清香,韩瑶忽然握住她手,低声道:“方才多谢你。”
这自然是为方才韩瑶见到高修远时出神的事了。
令容一笑,“看开啦?”
“早看开了,很遗憾,但不能强求。”韩瑶侧身靠在矮墙,对上令容的眼神,有种洞察坦诚的默契。两人年纪相当,脾气相投,丰和堂里一处长了两年,先前她藏着高修远的画,去高修远寓所催促却被撞见,哪怕不曾挑破,彼此也心知肚明。
今日令容免她失态,韩瑶毕竟是感激的。
令容知她今日来进香所藏的烦恼,毕竟担心韩瑶囿于心事,亦靠在墙上,“昨晚听母亲的意思,那位羽林校尉倒是合她眼缘。”
“嗯,母亲提过好几回,头疼。”韩瑶低声,有点无奈诉苦似的,“从前我最爱吃极新鲜的荔枝,若觉得不新鲜,就跟母亲哭闹。但送到京城里的荔枝哪有新鲜的?母亲便说,除非我变成岭南人,否则就没那福气。可我生来如此,变不成岭南人,也不想吃不新鲜的。后来我就不吃荔枝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但眉目间仍藏一丝落寞。
少女心事落空,纵然韩瑶看得开,又岂是能轻易忘怀的?
令容先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