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回头看着他，泪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我家姑娘她……她……”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滴泪从男人脸颊划过，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挪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挪到床边。

看着躺在上面安静的面容，已经没有了起伏的胸膛，他终于崩溃，扑到床上用力抱住她。

“阿拂！”

只是无论怎么呼喊，怀中的人都无动静，那张素净的小脸也没了血色，苍白异常。

良久，男人双眼通红转向底下的人：“为何会如此？到底是谁害了她？！”

半夏哭着道：“是姑娘自己服的毒。她让我去拿糕点，等我拿完糕点回来，她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听到此话，慕玄清如临雷劈。

蓦然想起早晨她对他说的那番话，本以为是原谅，却没想到是告别。

绝望的尖刀狠狠刺进心中，一滴一滴在流血，仿佛要将他体内的所有血液抽干，直至枯萎。

他抱着她低声哭泣：“阿拂，为什么……你为何不等等我？”

听到这话，半夏愤然：“少君，姑娘等了你多少次，去找了你多少次，你难道不知道吗？”

慕玄清哑然。

他从未想过一些时日的逃避，会变成一辈子的错过。

“只是可怜了我家姑娘，从前被人手心里捧着宠着，自从嫁给少君之后，就备受冷落。她从未如此放下过尊严去对待一个人，即便是被您晾着在城墙外等候了一晚上，第一时间想的也是去找您。可您呢，您在干什么？在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她这次离开，是真的失望了……”

慕玄清眸子微动：“她在城墙外等了一晚上？”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少君，您若是对我家姑娘还有情，那就将她好好安葬吧。”说这话的不是半夏，而是刚进来的青黛。

她来到慕玄清面前，神情冷漠：“姑娘说，您之前答应过她一个期许，可以为她做一件事。她想好了，她说不愿意被困在这里，所以不想葬在皇家的土地上，想寻城郊外一片安静的地方作为陵寝。不需要装饰太多，只需要在周围种满桃树。等到三月开花之时，她能看到漫天花飞即可。”

“阿拂……”男人痛哭出声。

曾经许她这个承诺，是想着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让她离他远去。

整整一天一夜，他都抱着怀中的人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