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对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李庆楠揍一顿，然后干掉他的上级，让他改邪归正，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把他送进监狱或者找人举报。

老师长也没有立刻让她给出一个答案，而是锋锐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眼，语气凝重的问道：“或者说，如果他本身没有错，但有一天，他的存在会导致许多人死亡呢？

他找你帮忙救他，你会帮吗？”

这个问题对于夏黎而言并没有那么难答，她想都没想，直接道：“他没有犯错，那集体自然没有归责他的道理，作为朋友，难道我不该帮他？”

老师长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而是语气平和的继续问道：“那如果这个集体当中也包括你的父母和亲人呢？你又要如何选择？”

夏黎：……

这老头子真的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吗？

夏黎没在第一时间作答。

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心中的天平偏向父母，但却也没办法做到为了父母干掉李庆楠。

似是见到了夏黎的沉默，老师长抬了抬手，语重心长的道：“这个问题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每一次演习也好、每一次任务也罢、甚至是你们日常之中的每一次训练，我都希望你们这些有能力的好同志能够认真对待。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是你未来会面对的窘境。

有时在战场上那么一两秒钟犹豫的时间，就可能要了你们的命。

好好想一想，你身为一个军人要守护，应该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回去可以慎重考虑，等想好了再告诉我。”

老师长和夏黎交流的方式，并不像是柳师长和她交流时那种鸡飞狗跳

他的声音十分柔和，连态度都依旧和蔼，可偏偏是这种慢慢说的方式，让夏黎忍不住深思。

以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站在父母这一边。

可随着和这个世界的羁绊越来越深，她扪心自问对有过长时间接触，且无辜的好友李庆楠下不了手。

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之间的抉择。

这种两方都没有错，却不得不选择小部分和大集体其中一方的窘境，和她爸当年选择下放时的状况何其相似。

如今外面的状况越来越乱，虽然在部队里规避了大部分的风险，可她学过历史，知道到后来哪怕是部队内部，也没办法完全躲过这场浩劫。

这种选择题，她以后还真有可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