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贺宝平上次就想对安江说的了。
只是,他不想打消安江的积极性。
但现在,这些话他非说不可了。
实现难度太大,理想化太强,而且越往上推进越难,这一切种种,让他认定了安江的这法子注定要以失败收场。
“会失败,难道就不做吗?”安江笑了,淡然反问了一句。
紧跟着,不等贺宝平回答,安江便笑着道:“而且,还没开始,怎么就认定了会失败!梦这东西,当然得不切实际点儿才好,切实际的话,那就不是梦了!”
“当初只是星星之火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燎原的一天?谁会相信那些泥腿子们,被蔑称做匪徒匪首的人,会成为领导着这个国家,领导着所有人民,大步向前,走出今天这繁荣局面呢?那个时代的人,也认为他们是在做不切实际的梦,可这梦,他们真的做到了!老兄,用句老人家的话,你犯了右倾投降主义错误!”
“凡事,不做就永远失败,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失败!我现在只是县委书记,我所能做的,只是做到我在眼下这个级别所能做到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等我到了相应的位置时再去说!而且,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加入我的行列,跟我一起推行,就如同当初的延安般,哪怕是有层层封堵,还是有无数人心向往之,加入那个充满了理想和热血行列!”
“而且,说句老实话,我也真不害怕失败,大不了,无官一身轻,我回家卖红薯去!可是,不让我做,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就算这是一堵南墙,我安江也要撞死在上面!”
一声一句,虽然语调不大,却充满了激昂和坚定。
这一言一句,也是安江发自肺腑的话,他不吐不快。
他也意识到,他和贺宝平的间隙越来越大,所想要走的路,越来越不相同。
贺宝平听着这一言一句,沉默良久,缓缓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确定不改主意了?”
“不改。”安江沉声一句,然后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好,我知道了。”贺宝平淡然一句,放下了电话。
只是,放下电话后,他的目光凝视着电话,呼吸有些急促。
他知道,兄弟之间的嫌隙已经出现了。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道不同,难与为谋,这是他和安江第一次交心时就已注定的事情。
他失望。
失望安江没有顾全大局,失望安江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