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真心托付,可江某却有负所托,无论缘由为何,是我失言,是我无能,请容江某在此,向沈小姐与沈家满门冤魂请罪。”
她猛地撑起上半身,就见江大人拂开下摆,竟当真冲她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她以为,自己再也流不出眼泪了,可这一刻,看着江大人以额触地,泪水却再次漫涌而上。
她怎么可能怪罪江大人。
听闻他因为沈家一案,被圣上几番斥责,后来禁足府中,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了。
她不去恨陷害沈家的人,不去怨朝廷不公,反而去怪为沈家几番奔走的江大人?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满门含冤而死,谁也回天无力,她亦再无生念了。
“江大人,你走吧,谢谢你。”
她哽咽着开口,江大人却直起上半身来,定定看着她。
他说:“沈姑娘,你是唯一尚在人世的苦主,我知晓很难,但还是想请你好好活着。”
“江某会继续前行,哪怕撞个头破血流,身首异处,也会将真相与清白还给你,还给沈家满门。”
她听到这话却摇了头,满是绝望地泣声道:“江大人,没用的,你知道的,没用的.......”
“没用,也要一试。”
她终于抬头,去看江大人的脸。
他看起来......并不好。
眼下发青,面色发白,眼里甚至布满了红血丝。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江大人那稍稍凌乱的衣领下仿佛还藏着血痕。
她问:“江大人,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他的话,她至今一个字也不敢忘。
他说:“沈小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是愚蠢之举。”
“但恰好,我就是那愚蠢之人,我不知什么能不能做,只知什么该不该做。”
“若有一日,沈小姐听闻我身死的消息,不必挂怀,更不必歉疚,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而后......回到了我来的地方。”
她思绪混沌,已然无力思考,只是怔怔地问:“江大人,那你从哪里来?”
他并未回答,只是俯身来搀她。
“沈小姐,若你我都能活到最后,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他笑了。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弯了嘴角,却是在如此悲情又绝望的时刻。
她仰头望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