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廖大伯嗜酒如命,可一路下来却舍不得多喝一口酒,就知道那两坛酒对他有多重要了。
若他清醒时还好,咱们还能问问他的意见,如今他迷迷糊糊的……”
“他那算什么迷糊?”
赵里正瞪了安小暖一眼:“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他情况好着呢。
他要是真迷糊,就应该跟别的人一样,不是见阿爷就是见阿奶,哪还有力气骂我?
我就是以前多嘴了些,见了他总忍不住唠叨他,让他少喝点马尿。
他倒好,平时一声不吭的,现在趁着身体发热说胡话,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完咯!”
说着,赵里正又道:“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啊,无非就是怕他退热后发脾气。
不用担心,酒是我让大宝去拿的,要发脾气就冲我发,你什么娘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赵里正转身去查看安小暖身后的伤者。
嘴里还嘀咕道:“酒重要还是命重要?天天就惦记着那两口马尿!”
安小暖听言,哭笑不得。
——还当什么都不知道呢?
——您都让大宝抱着酒跑了,我们娘俩能逃得脱?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安小暖也没时间去想太多。
发热的人不少,她在这家看完病人,立马就得转战下一家。
等大宝拿来了酒,又一家家教病人的家属物理降温。
但凡是家中有人发热的,安小暖便给倒上一碗酒,然后耐心让家属用蘸了酒的小毛巾给病人进行擦拭。
“擦一擦腋下和肘窝,还有颈部两侧,手心和足心也可以擦一擦。
前胸跟腹部别碰,只擦我说的那些地方就行,擦到退热即可。”
安小暖从这个院子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院子,不断重复着这番话。
病人有家属的,就让家属们学,没家属的,只能辛苦一下同住的人了。
等到把该教的人都教会,大宝抱来的两坛酒也空了。
好在这个法子有用。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那些高烧不退的人都开始退烧了,安小暖和大宝也总算可以回去睡觉。
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床边空荡荡的,刘氏和三丫都不在。
安小暖打了个哈欠爬起床,刚出房门,就见刘氏坐在堂屋里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