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郭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像是在给儿子一个接受的缓冲时间。
他停顿了好久,看到儿子低头思索良久又抬起头,才又接着说道:
“这还是往好了说...真要是顺了你的意往坏处想,晋王咬死不交人,那就是把太原府架在火上烤...”
“太原府无可奈何,只能把事情报到朝廷...”
“而这等人命大案,又牵着晋王姑息养奸的意思,要是直接捅到朝廷,朝廷必定满是风雨,依着陛下的性子,他能不能活到明年还是个未知...”
“再者说主政是要有政敌的,他太原府为官这么些年,在朝在野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如此直扑晋王,真要是闹大了,恐怕还有影射陛下封王戍边的国策之嫌...”
“非议国策呀...要是有人再参他一本,恐怕有个好死都难!再依着陛下较真的性子,那就是死九族啦...”
“那按父亲的意思...”郭正沉吟良久才接着说道:
“这步棋是个死棋?”
“正是死棋!”郭桓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论怎么处置,这件事都会惹得陛下不满...无非是赌上仕途或是人命罢了...”
“所以王然才会来找了为父...要的目的就是把这盘死棋盘活...”
“死棋如何盘活?”郭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爹,他现在再也不敢小瞧他这个官不过五品,吃面就大蒜还要吧唧嘴的胖脸老爹了。
“呵呵呵...”郭桓又神秘的笑了笑,看上去有些老奸巨猾: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有时候好事能变成坏事,可有些时候经营得当,那坏事,未必就不能变成好事...”
“他王然要和本官一起求见晋王的真正意图是要晋王自己处理门户...”
“这样太原府和按察司便可联名上奏陛下,说是家奴枉法,欺君害民,蒙蔽晋王...”
“而晋王爷侦知后,勃然大怒,挥泪斩亲,將擅主家奴处以极刑...”
“晋王身为太孙嫡叔,国之柱石,大公无私,堪为大明贤王,为册封太孙造势...”
“啊?”郭正有些听不明白,张嘴张了半晌才问道:
“造势?”
“对,就是造势!”郭桓点点头:
“天下所有藩王、柱国勋贵、文武百官都要入京,这是何样宏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