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一声便是。”
薛忱嗯了一声,等人走后,看着顶上的床架子发了会呆,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虽然她说过今天就要走的,但是……
“呼。”
面上忽而吹来一阵风。
薛忱骤然睁开眼睛,漆黑肃冷的眼眸几乎是在对上那片月色的一刹那里,就软化成了两颗水汪汪的黑葡萄。
刚刚还像压着块石头的沉闷心脏重重跳动了起来,“唐——”
“嘘。”他的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被唐今捂住了嘴。
唐今在床边坐下,压低了声音,“小声些,被你那些手下发现了,我怕是要被乱刀砍死了。”
寻常人或许不认得她的脸,但那个杨丘跟在薛忱身边多年,肯定是认得她的。
被那人看见自己出现在薛忱旁边,怕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朝她砍来了。
薛忱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他的嗓音还是沙哑的,那低沉的声音莫名缱绻,像是在同她抱怨一般。
唐今微叹了一声,“都还没与你道别,怎么走。”
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她都怕过个几天薛忱会开始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薛忱没有说话,他抓着唐今的手,凌厉疏朗的眉眼低垂着,安安静静的瞧不见半分狠戾,乖巧得厉害。
没曾开口求唐今多留一会,但看着他这副模样……
唐今擦着他的脸颊,“好好养伤,早些回京。”
窃国奸臣与忠君武将突然和好肯定是不行的,就算唐今和薛忱肯,他们手下的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
明面上,他们还得继续装作针锋相对的政敌才行。
薛忱现在受了伤,倒也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在明面上暂时休战的理由。
她不会对薛忱下手,薛忱也可以以受伤为由暂时不与唐今开战。
等之后唐今故作用宁儿威胁薛忱的样子,薛忱只要将事情和他手下的人一说,那些人为了保护薛家这唯一的血脉,自然也就不会叫嚣着一定要杀唐今。
之后薛忱只要名正言顺地带着大军回朝就行了。
明面上,唐今也不能对这刚刚才赢了国战的大功臣做什么。
两党可以继续维持着平衡。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
唐今现在在朝堂上进行的可谓独裁恐怖统治,朝臣们都听命于她,但更多的,都是出于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