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用的。
他的命运对他最后的垂怜,恐怕就是在此时此刻,让他认识到他来的还不算晚,让他认识到他还能将眼前的青年从死亡的边缘再拉回来。
他的手轻轻放在了治疗舱之上。
透过治疗舱,他能看到泡在药剂中的将死的,已经不成型的青年——这具身躯已然被爆炸贯穿的全部的血肉,深刻见骨的伤痕与糜烂的肉勉强将其拼凑成了虫的模样,他的呼吸早已停止,但在药剂的刺激以及帮助之下,唯有那颗已经接近破碎的心脏将它最后一丝哀鸣拖至现在。
即使。
在兰图祭赶来之时那最后的一丝哀鸣也在逐渐地衰弱,若是他再晚归一日,恐怕仅存的希望也会回归虚无。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已经失去了意识。
听不到也看不到。
像是陷入了沉眠般的,坠落在永远望不到尽头的,漆黑的梦中。
但是,伴着那滴泪水自脸颊划过,兰图祭轻抚过玻璃舱室,指尖在光滑的玻璃舱上摩挲,似是要借此**那张许久未见的容颜。M.
他轻声道。
“不要怕。”
“相信我,商问。”
金色的骨翅自脊背展开,抚过那将死之虫的身躯,像是悲悯世间的天使骤然展开双翼般的,暗金色的纹路映照于治疗舱的玻璃舱门之上,使得那张漠然稚嫩的脸庞似乎也带上了几分不容亵渎的威严与郑重。
他是违背了虫族存在于世的定理的虫。
所以,在他降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为他的前路划好了轨迹。
在那双金色的眼眸注视之下。
治疗舱内,已经破碎的虫纹像是骤然活了过来,开始散发微弱的,细碎的光芒,这点光芒太过微弱,以至于被实验室的灯光所吞噬殆尽。
但这就足够了。
商问的虫纹还能够回应他的操控,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丧失活力。
但是,轻率的行动只会让这具已经破碎的身躯被最后的这点力量所冲垮,故而,眼前的情况对兰图祭而言就是一场漫长的,看谁先垮掉的战斗。
他将目光落在商问的心口。
首先,一定要稳定心脏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