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一点点这一世的温暖。
方才,她借着小辇的狭窄,暗戳戳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腔,隔着层层衣衫,依然可以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沉抑踏实。
此刻,大太监依然靠在车板壁上,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面容半沉于阴影,只露出线条深廓的下颌。x33
陈圆慢悠悠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如果大太监是个哑巴,会比现在可爱多了。
马车悠悠,二人却皆沉默,不知再如何开口。
秦督主府在春秋大街东头,离着皇宫本来就不甚远,秦领此刻却有种希望马车永远走下去的妄想。
然而,终于还是到了。
督主府早得了崔海升带信的通报,督主大白天就回家极为罕见,上下乱做一团,而亲自抱着督主夫人怒气冲冲往卧房走的样子,更是让管家和一众老奴吓黄了脸。
这、这不会出事了吧?
秦领看了一眼卧房门口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回头对小康道:“去找人打热水来,叫老药头。”
小丫鬟吓得跪地:“督、督主大人,奴婢来服侍夫人吧。”
“服侍?”秦督主难得扫了小丫鬟一眼,冷笑连连,“你们一家子再服侍,恐怕夫人就给你们送上西天了。”
大活人从督主府被接走,直到现在管家都没给督主大人送信,摆明了是要拖延时间,借宫中之手给夫人长教训。
恶奴欺主,这点穿小鞋的手段,秦领自己就驾轻就熟。当小太监给他送信的第一时间,心思灵敏的秦督主便意识到家中不宁的根源了。
小康手脚利索,很快带人送了热水凉水各一桶,一托盘干净手巾,又从书房取了一盒督主常用的跌打药。
秦领跟他吩咐了几句,低声道:“赵瑟一时起不来,让她尽快回来。”
小康前脚刚走,老药头已经熟门熟路自己敲门进卧房了。好么,半个月来个三四回,督主大人,老夫佩服。
老药头一边给陈圆看伤,一边叹道:“哎呦呦,夫人这般如花似玉,怎么就伤到脸了呢?”说着,意有所指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秦领:“有些督主大人呢,总教育手下,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倒是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差不多得了,”秦领没好气,“是宫里大宫女打的。”
“嘶——”陈圆被老药头敷药的手一抖,疼得又清醒了几分。
“您到底会不会看伤?”秦领质疑。
“老夫不会看伤,谁会看伤?”老药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