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已经料到了,刘昱也许会向他提出请他“入伙”的要求。
应当怎么回答,他也已早就盘算停当。
当下闻了刘昱此言,钱均抚须笑道:“贤弟雄才大略,兼以贤弟高皇帝之苗裔,今虽犹潜,来日必海内仰望!而若愚兄者,斗筲之才也,何足为贤弟之辅?自古成事者,须当有良谋诤臣,亦需有奔走之徒。陈君智谋甚远,足佐贤弟,愚兄不贤,愿为贤弟奔走於州郡。”
话说得好听,等於是委婉的拒绝。
刘昱亦知,凭自己现下的实力,要想让钱均抛弃家业,甘心追随,怕是很难,因得了钱均此答,倒亦未有不快,慨然叹息,说道:“我汉家之业,被王莽所篡,我平生志愿,中兴我家之旧业也!实是渴慕贤兄才略,如大旱之盼云霓。贤兄既愿为奔走,愚弟甚是感激!”
说着,向钱均下揖,行了一礼。
——不得不说,面对士人,面对地方的强豪,刘昱礼敬的态度做得很足。
钱均忙还礼。
两人相对揖罢,相顾一笑。
刘昱亲热地拉住钱均的手,说道:“车上的粮就民夫和我的部曲卸,贤兄,请你与我入帐。”
两人乃入帐去。
陈直领着苏建等三两个文佐,在清点此次送来营中的粮食的总数。
很快清点完了,他也进了帐中。
刘昱和钱均刚进帐未久,见陈直进来,两人起身相迎。
陈直行礼说道:“钱君,你今次送来的粮,我清点好了!却不是你说的一干石啊。”
钱均愣了下,说道:“不足一干石?”
陈直笑道:“不然、不然,共计一干四十余石,比一干石还要多出些啊!”
钱均松了口气,说道:“宁多勿少,此是我运粮来营中前的再三嘱令!刘郎与陈君为天下生民,举义旗、兴义师,讨伐不义,我辈身在地方,自当竭力贡献,能做的事肯定是要做好!”
“钱君请坐。”陈直请钱均坐下,自亦到钱均对面的席上坐下。
等钱均坐好,陈直沉吟了片刻,抚着颔下长须,说道:“敢问钱均,余下的粮何时可以运来?”
“适已禀与刘郎,三天之内,可以悉数运至。”
陈直点了点头,说道:“钱君,有个消息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敢问陈君,什么消息?”
陈直说道:“便在今天早上,君运粮到我部营中前,刘郎刚刚收到了力大率那边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