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家很重要,但是跟能不能回家比起来就没那么重要了。李世民再想儿子,再想回家,他也只是想而已,并不至于焦虑。
但是有很多人根本不是什么时候回家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回得了家的问题。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新问题,这是在出征之前心里就有数了的问题。
大唐的将士们不敢说百分之百全都不怕死,但绝大多数都是悍不畏死的。
这次征军还有数以千计,不要军饷不要军功不要任何赏赐,自愿自备武器随军东征的,高喊着“不求勋赏,惟愿效死辽东。”都被李世民给劝回去了。
不怕死也好,死而无怨也好,都不等于死了人不难过。
这一天李世民的车驾从幽州出发,军中的物资粮草、器械、文书簿录等全都委派给岑文本管理。
岑文本自然知道东征是多么重要的大事,更知道辎重对于战争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
知道肩头的担子有多重,做事就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丝不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事无巨细岑文本都力争做到事必躬亲。
什么时候看到他,他的手里都拎着个算盘,腋下都夹着账本,账目总是念念不离口。
李世民多次嘱咐他要注意休息,他总是说“受委既深,唯鞠躬尽瘁尔。”把皇帝的关照之语,完全当成了客气话,依旧是没日没夜地操劳着。
没过多久,李世民就发现岑文本的脸色不太好,跟往常大有不同,于是很忧心地让随行的郎中给他诊脉。
听郎中说岑文本心血耗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李世民不禁流下泪来,他哭着对长孙无忌以及身边几个近人说:“文本与与我同行,恐不与我同返。”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上前安慰皇帝,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说什么岑文本只是有些劳累而已。
大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小校跑进来报告,说岑文本遇暴疾而薨,李世民的眼泪还没干呢,这回不用擦了,直接带着人跑过去奔丧。
李世民抱着岑文本的尸体,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多次被拉开又多次扑了回来,“景仁,景仁”地喊个不停,可惜岑文本已经没办法回应一声了。
李世民下令给岑文本死后追赠侍中、广州都督,因为岑文本是在江陵出生的,所以爵号赐了个江陵县子,派人送他的棺椁回长安,要他陪葬昭陵。
岑文本过世的那天晚上,李世民坐在屋子里多少有点恍惚,晚饭也没心思吃,就和大臣人唠叨着这么多年岑文本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