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利驶出江宁府,白芨一行正式踏上归家的旅途。
“娘,您怎么知道那位叔叔是淮东知府?”
白斯年始终想不通,娘是怎么确定对方身份的。
他很肯定,两人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又一次见到三宝生动的表情,白芨突然笑了,伸手在他头顶撸了一把。
“崽,你是想听简单的答案,还是高级点的?”
“都想听。”白斯年不是小四,根本不会被亲**选择陷阱绕进去,直接表明两个都想知道。
白芨再次发现儿子是真没有闺女好玩,摇头说道:“简单来说,那位长随敢出言让茶摊老板清场,说明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他是那位知府的心腹。
按常理,仆随主姓,被主人信任的忠仆大多会被赐名。知府喊他顾忠,说明知府很可能姓顾,而在江淮,姓顾的知府只有一位。”
得到答案的白斯年懵了,没想到还真就这么简单。
“那高级点的又是什么?”
“根据他们的谈话可知,马车内应该是江宁府城各家送入京中参选的姑娘,大选取消她们被原路退回。”
“嗯。”
“女眷,尤其是数量众多的女眷行远路,坐船是最好的选择,她们从京城回江淮必然沿运河走。”
听到这里,白斯年有些懂了,知道娘是在考自己,便接了下去,“娘,葛奶奶的家就在淮东,她和我说过,从北边来的船,只要走运河都会停在淮东。”
白芨很满意儿子的临场反应,轻笑道:“所以能亲自送那些姑娘回家的,只有淮东的官吏,通过补服认出知府并不难。”
“哦,我明白了。”
说完,白斯年连忙拿出纸笔,把这些东西一一记了下来。
两种判断的方法说穿了都不算难,却很实用,他很想学到娘这种本事。
车厢内的其他两人也同样如此,一个默默记在心里,一个跟白斯年一样,把方法写在了纸上。
推理谁都能做,但像这样在同一件事情上面,用可以相互佐证的两个方向去推断,他们也想学。
坐在车辕上的王柳彻底服了,大小姐的城府和能力比一般的男子要强得多,断人身份肯定稀松平常。
一封奏章建议乡试放到苏州,院试放到扬州,谁都知道这对江宁会有多大的影响。
这是主上对江宁知府的回应,大庭广众之下的丢脸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