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对此一无所觉,等他回过神来,注意到什么,疑道:“文若有事相瞒?”
荀彧做好表情管理,神色自然,“公达何出此言?”
荀攸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桂花水,以及荀彧面前的空碗,浅饮一口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略过此事。
荀彧路过书架,见架上原本整齐码放的简牍中有一卷被抽出了些许,他走过去将竹简按回原位。
他走到正在伏案写字的荀忻身旁,坐在对席上,少年抬头以眼神询问他的来意,“兄长?”
青年在家中只穿了一件素色长袍,秀眉如月,望阀高华,声音低沉清澈,“忻弟若有惑,但问无妨。”ωωw.
“彧平生事,皆可相诉。”
荀忻被这架势镇住了,他握笔的手指摩挲两下,放下笔,向兄长低头道歉,“忻知错,不该试探兄长。”
青年道,“彧素来不喜杂乱之物,不喜残缺破损之物。”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1]。”
他温柔道:“我知忻弟望我纠正此癖,然而习性养成岂止朝夕之功?”
荀忻抿唇,他抬头望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兄长,认真道:“兄长,我知矣。”
我不该试图改变你,为什么非要你改变呢?
荀忻想到一件事,当即不做隐瞒道:“兄长可要暂时蓄须?”
“为何?”
荀忻解释道,“袁本初执意尽诛宦官,兄长在宫中当值……”
青年闻言蹙眉,答应下来,“确须如此。”
八月二十五日,中常侍张让等假称何太后诏令,召何进入宫,何进进宫,这一次再没有第二个旧故示警他。
待他进了嘉德殿,却见中常侍等数十人手持刀剑,早已潜伏在殿内。
张让等人将何进团团围住,骂道:“天下愦愦,亦非独我曹罪也!”
天下大乱,也不单单是我们的过错。
这句话是回应何进曾说,“天下匈匈,正患诸君耳。”
何进猝不及防刀剑加身,只能为人鱼肉,听着张让等人继续道:“先帝曾经几欲废后,是我等涕泣求情,为了解救太后,我等各出家财千万为礼,取悦陛下。”
“但欲托卿门户耳。”只是为了投靠在你门下罢了。
“如今你要灭我种族,岂非过甚!”
何进听到最后一句话正要辩解,我何时要灭你们种族?
可惜这个误会他这辈子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