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拜倒。
“次翁。”荀攸也拜见他的堂祖父。
“平安归来便好。”荀绲去扶二位儿孙,抚上一人的肩,“公达此番受苦。”
然而被他搭住肩的却是荀忻。
荀忻仔细看他神情,终于察觉到不对,他出声道,“阿父?”
荀绲这才发现自己弄错,神情微怔,继而苦笑道,“阿父如今双目不济,自家孩儿竟能误认。”
荀忻示意搀扶伯父的仆从离开,亲自来搀扶老人,隔着衣料,只觉掌中脊背又佝偻几分。
荀绲已然年近古稀,在这个人均寿命四十多岁的时代,可以称为高龄。
他的伯父,已经老了。
沉默间,荀攸回答荀绲之前的话,“叔父不远千里相救,攸何谈受苦?”
“亲族之间,本应如此。”老人又抚着荀忻的肩,“儿赤忱之心,有汝父遗风。”
这三代人寒暄一阵,荀攸便告辞回家,堂中只剩下荀忻陪坐荀绲身侧。
“儿此去半年,阿父曾染恙否?”他盯着荀绲有些浑浊泛黄的眼眸,不明白怎么半年不见,伯父就视力减退到这个地步。
难道是生了什么病?
荀绲闻言道,“儿不必为我忧,阿父年老多病,此为世间常理。”
“阿父今日可有兴致与儿对弈?”荀忻笑了笑,提起别的话题。
却见荀绲摇头笑笑,“阿父目力不佳,儿莫非想趁机悔棋耍滑?”
他调笑道,“吾岂能中小儿之计?”
荀忻应了声,心中一沉,阿父这样爱棋成癖的人,没人料到他有朝一日会不愿下棋。
他连棋子都看不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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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赵扶听到荀忻回来的消息,忙从田庄赶来拜见。
“仲升不必多礼。”荀忻扶起半年不见的这位友人,询问他田庄的情况。
赵扶从袖中取出一本用麻线装订好的账本,递给荀忻。
荀忻挑眉接过,觉得赵扶果然很有这方面的天分,他翻开账本,上面记录了纸坊与田庄每月的收支情况。
纸坊送给了袁绍,现在的收支跟他没多大关系,他直接翻到记着田庄的部分。
“仆已添置良田百亩,去岁得粮八百石。”赵扶跪坐在荀忻案前道,“按主公吩咐,赠粮两百石与袁公。”
荀忻默默换算,这时的一石大概是后世的五十斤,现在他家有两百多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