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此生唯负(4 / 5)

时以荀攸的名义帮了王允的忙,就有预料王允会征召荀攸。

“我欲求出为蜀郡太守。”

荀忻蹙眉,蜀郡?公达为何要往那么远的四川跑?

他不禁联想到自请为益州牧,前往益州割据的刘焉。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荀忻惊讶地望向荀攸,难道说,公达想当军阀?

然而荀攸脸上一派淡然,看不出情绪,“元衡为何不肯信?”

荀忻伸手搅了搅鱼篓中的水,“荀忻心中无北斗,君即我之北斗。”

我心中没有什么皇权,我心中也没有什么方向。

在这个时代,荀文若和荀公达就是我的北斗,是我的方向。

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即便是造反,在我这里,有何不可?

荀攸望向他的小叔父,荀忻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手中钓竿微沉,他下意识提起钓竿,将一尾青黑色的鲫鱼提出水面,从钓钩上取下,扔进鱼篓。

鱼在鱼篓中挺身扑腾,溅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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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绲的病最终还是没有起色,昏迷的时日越来越多。

荀谌向袁绍请了假,没再去州牧府,此时他坐在床头,半抱着虚弱的父亲,方便荀忻喂药。

一勺药喂进去又顺着唇角流出来,喂药的人换了几个,只有荀忻不会半道弃了碗伏床哭泣,于是便只由他来喂药。

正喂药间,荀绲竟眼珠微转,缓缓醒来,住到了荀家的韩老大夫上前去为病人把脉。

荀忻忐忑地看着他的神情,鼻头微酸。

韩文茂对着众人摇了摇头,“……召集子孙。”

他伸手在荀绲眼前晃了晃,叹息道,“我为先生刺穴,也许能暂增目力。”

“有劳韩翁。”荀谌拱手相拜。

等到子媳孙侄都进了内堂,荀绲的精神恢复过来,他环顾室内,似乎发现自己视力有所好转。

几个孙辈凑在床前,轻声喊“阿翁”,荀绲靠在荀谌怀里,一一勉励叮嘱……

“蒿儿。”荀绲颤声唤道。

“儿在。”荀忻抬袖胡乱抹掉脸上眼泪,坐到床沿握住伯父的手。

“阿父,儿在。”他用尽平生演技,忍住眼泪露出笑意。

荀绲干瘦的手点上侄儿通红的鼻尖,“大丈夫,不可效小儿女姿态。”

“儿知矣。”他再次握住伯父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