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想起什么,又停笔问跪地禀报的暗探,“荀元衡如今每日作甚?”
“荀元衡悔于赵扶之死,不再沉溺丹鼎,近来两日行走于陇亩间……”暗探迟疑道,“似乎移情于农事。”
袁绍拿着笔沉默,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图与荀谌关系还行,对这位同郡郎君颇有好感,闻言笑道,“荀郎真妙人也。”
“确实妙人。”袁绍也失笑,“少年之移情何其易也。”
他想到自家两个与荀忻差不多年纪的儿子,又想起荀谌当初听见童谣时头疼的模样,开始同情荀谌。
“听闻友若之兄休若,为父丧而归?”袁绍问郭图道。
郭图哪能不明白自家明公的心思,“休若英才,智识不在友若之下。”
您不用犹豫了,想招揽此人就行动吧。
袁绍笑了笑,“公则知我。”
————————————————
此时服斩衰之人要在墓前结庐而居,不能饮食酒肉,用这种苛待身心的苦修来展现孝心。
以至于很多身体不好的人,在父母去世后的服丧期间也跟着父母去了。
荀忻心疼几位兄长,经常会从田庄送一些素菜过来,给兄长、嫂嫂们改善伙食。
这一**拎着一口黑漆漆的铁锅,另一手提着竹篓,穿过碧云天,青草地,伴着翻飞的白蝶,从容向墓庐行来。
几个小侄子乖巧坐在榻上,由父亲、叔伯教导经义。见到小叔父手里提着东西仪态不那么翩翩地走来,都一齐扭过头去看他,冲着小叔父眉眼弯弯。
荀彧顺着侄子的视线看过去,望见穿着白色麻袍的郎君,不自觉莞尔。
“叔父!”荀谌的小儿子正是最活泼的年纪,见荀忻放下手中的器物,起身跑过去扑到小叔父怀里。
荀忻抱起小侄子,将他抱回到荀彧面前的榻上,小侄子顶着自家亲叔父儒雅温柔的审视,自觉地学着文若阿父坐得端正。他有模有样拱手向荀忻行礼,“小子失礼。”
他家小叔父向他点头致意。
只听文若叔父道,“平日无妨,然今日……”他的手指点上小孩面前案上的简牍,“儿学《礼》。”
小叔父接道,“不学礼无以立。”他揉了揉小侄子的软发,“阿雀学《礼》,当知礼。”
阿雀是荀闳的小名。
阿雀点着小脑袋,“儿知矣。”
“阿雀继续学礼。”荀忻起身,又拿起铁锅与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