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过来围城就万幸,他们想要打下湖阳着实有难度。
“惜哉。”遗憾于不能再攻城略地,曹洪取过士卒手上的弓箭,搭箭张弓。
“将军勿忧,虽不能取,不妨扰之。”荀忻见他如此,出言安慰道。
曹洪闻言再无心瞄准,手上弓弦一松,任凭箭胡乱射出,拽住荀元衡的袖子,“如何扰之?”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曹子廉自觉对荀元衡有一定了解,此人话不说满,几乎言出必行,他口中的“扰之”恐怕并不简单。
“以德扰……以德服人。”荀忻低咳一声改了口,神色肃然,看起来不太像是开玩笑。
什么叫以德服人?曹洪迷惑地皱起眉头,都建安二年了,打仗还兴孟子那一套?他追问道,“何意?”
只见荀元衡笑了笑,“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1]。”,提醒曹洪他们还在城楼上,“此处非周密之地。”
曹洪环视四周,身边都是士卒,“啧”一声,拉着荀元衡的袖子往城下走,“入我帐中密谈。”
数日后,湖阳城外。时值暮春,杨柳垂下碧枝,柳絮纷飞,农人在田间种瓜,种黍。一日辛劳过后,身穿短褐麻衣的农人肩扛着锄头,走到池塘边搭着的石板上坐下,哼着小调洗去手上、锄头上的泥土。
池塘水不深,前些天刚下过雨,显出澄澈的碧色。农人掬水洗完手,余光注意到塘底半埋着一只近一尺长的河蚌,他面上一喜,伸手将河蚌从泥中挖出来。
感受到上手的分量太轻,农人大失所望,原来是个空蚌壳。
他将蚌壳掰开,果然里面只有一点黑色淤泥,随手将蚌壳扔下。
农人扛着锄头走出两步,又转身返了回来,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那只蚌壳上似乎刻有图画。
他迟疑地捡起蚌壳,银色光滑的内壳在阳光下泛着五彩的光,其上刻痕明显。
农人抹去内壳上的污泥,其上的文字他不认识,只仔细打量图画,内壳上从上到下画着三轮日,隔着一朵云,最后是一朵飘雨的云。“怪哉!”农人嘟囔着将蚌壳清洗干净,揣进怀里,准备带回去给里中识字的乡邻辨认。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在湖阳城外的各处重复上演。
“张君……”农人找到识字的邻人,将拾到蚌壳的经历添油加醋描述给围观的乡邻们,什么塘中神光大作,什么金鲤绕蚌而舞,说完连忙问道,“张君且观,蒲蠃中所刻何意?”
蒲蠃正是此时对河蚌一类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