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紧了袍角,忐忑地跟在荀忻身后,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长官会如何赏他?
“《左传》云,夫理,天之经也,地之义也。”玄袍长吏温声吟道,转头问他,“足下读书识字?”
“仆幼时曾为人家仆,有幸识字。”宋至小心翼翼抬眼望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荀忻笑了笑,觉得此人这副情态有些熟悉,有些像……荀勉。想到仍留在河北的荀勉,荀忻叹口气,揖道,“足下救我之恩,当为私恩。私不废公,不能因此予官加职。”
“余下之事,但我能为,不伤义理,荀忻必尽力为之。”
宋至想了想,摇摇头,“仆无所求。”他除了想升官领更多食禄外,似乎没有别的想法了。从小活在以物易物的环境中,宋至并未联想到财货。
私不废公,荀君之言有理。
“既如此,足下何时想到,再告知我。”荀忻颔首致意,“忻定实现此诺。”
“除此外。”荀忻偏头吩咐身边的亲兵,“取百金赠此君。”
“略表谢意。”
半个时辰后,陈登回营,他边走边听亲兵禀战报,掀开帐门,“此战歼敌千数,大挫吕布士气,君之功也。”
“全仗元龙谋划,忻尺寸之功,何足挂齿。”荀忻起身相迎,又开始与陈登的商业互吹。
聊完军情,陈登沉默下来,用书刀裁下一截素帛,悬腕写字,似乎要给谁写信。
想到写信,荀忻也铺开竹简,提笔给曹操写军报,随口道,“不知曹公已至何处?”
“按行军常速算,理应已过汝南。”陈登蘸了蘸砚中墨,犹豫片刻再次落笔。
“吕布若率兵出城,内外相为拱卫,君如何应之?”荀忻写完军报,坐在那里无所事事,闲极无聊抽出一张纸,画下邳城的地形图。
虽然他知道吕布历史上会败亡,可多了他这么一只振翅蝴蝶在,假如有变,吕布开窍了呢?
“元衡无忧。”陈登轻声一笑,将帛书封入竹筒中,“吕布优柔寡断,必不能决。”
一连数日,广陵兵围城不攻,吕布亦守城不出,两方的沉默当中,无数暗流涌动。
广陵兵军营内,一名士卒拎着木桶走进关押俘虏的军帐,用长勺敲着桶,“今日剩饭尤多,尔等竟有幸饱腹。”
木勺舀起饭菜,他随意地给俘虏分发晚饭,菜羹不少溅到碗外,发到一名俘虏时,士卒看着碗沿的豁口唾了一声,“**奴,几日竟折损一碗,无碗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