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家国大事,而不是孩童嬉戏用的竹哨。
“赵将军到否?”荀忻抬眼看张钧一眼,眼前仅立着一人。打量着手边的几只竹哨,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锋利的刃端在竹管上雕琢,端正的篆体小字如同印章的边款。
张钧摇了摇头,便见自家主公开始挨个试竹哨。
将军掀帷入帐,身形挺拔如凌云孤峰。他不及抬头,尖锐响亮的哨声撞入耳中。
荀忻刚刚气沉丹田,没料到猛一吹哨声这么响,一见赵云进来,对上了睁圆眼显得无辜的赵子龙,帐中霎时沉默下来……
“将军来得巧。”荀忻眨眨眼,挪开案上的杂物,拍拍衣摆,“荀某冒昧,有一重任欲托付将军。”
连续两天的雨,营中泥地上尽是脚印,赵云停下脚步,却没有去关心白袍袍摆沾上的污泥,掌心摊开,是一枚青翠的竹哨,边角的倒刺被削得干净。
他这才留意到,竹哨一侧还留有边款:
“九五:飞龙在天。”
赵云曾为郡吏,也曾求学于精舍,听先生讲过《易》,彼时老先生初闻他的姓名,吟道,“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
“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云从龙,风从虎[1]。”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志同道合的人之间总是惺惺相惜。“云从龙”,这也是他名与表字的出处。
而荀君方才所说的话仍萦绕他心头,“君肯为我守营否?”
如他这等人,出生并非望门,声名不出乡郡,更未曾建立寸功。赵云三十余年从来坦坦荡荡,第一次生出受宠若惊之感。
听荀君的意思,竟似是想要亲自率兵奔袭。他新近来投,若换做旁人可能顺水推舟就命他带部曲来增援,但荀君不同。
举营相托付,无异于托付他身家性命,可见信任之重。
“大兄,荀君如何说?”远远等在帐外的乡人赶上来问他。
“无他。汝归家募集乡邻,投许都罢。”
白衣将军收起那枚如幼童玩物的竹哨,这就是荀君口中的“破敌之要”?
如何破敌,他拭目以待。
……
“主公。”暮色渐深,原本散去的乌云再次聚集,天穹压得很低,浓墨般的云层间酝酿着什么。
亲兵带着食盒找到流连于帐外不归的主公,荀忻坐在青石上,仰望着天际,目光并无定处,像是在神游。
就地取出摆上,几只碗碟中分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