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起营中溃乱,在场的人大多一夜未眠,熬到这个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一闻到米香被勾起馋虫,不由得吞咽起口水。
“四兄……”沮授见那边的兄弟俩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年纪轻而诡计多的惭愧为难,年长而为阶下囚的反倒神态纵容。
只听荀友若说道,“无妨的,我知汝难处。”
沮公与闻言怒其不争,他能有什么难处?俘虏反倒体谅起了掳人者的难处,这是什么话!
然而那边荀友若已经就着他从弟的手喝了米汤,并不以此为耻。
把空碗放回食盒,荀忻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沮授,对其一拱手,“沮公,营中无甚佳肴,请见谅。”说罢便令侍从服侍沮授进食。
沮授冷哼一声,“何时可见曹公?”
荀忻再揖,“待曹公入营,必为先生引见。”话说完,他隐隐听到帐中不知道哪里有点异响,好像……是从床下发出来的。
“来人。”荀忻站起来,“收拾碗碟。”
等亲兵们应声进帐,他便示意亲兵搜查床底。
“元衡勿惊。”与一旁冷笑的沮授不同,荀友若显得很淡然,“昨夜有叛逆欲劫持我与都督,诣曹公领赏。”
床下搜出了两位被绑成粽子的小卒,嘴里塞着布料,亲兵把小卒扛走时不忘向荀谌注目。
不愧是荀君的从兄,不声不响的,深藏不露。
荀忻的目光落在书案上,那里摆着两把被收缴的长剑。
沮授失袁绍信重,撤离时被抛下尚在情理之中,但四兄不同。
记得四兄年少时就醉心骑射剑术,以荀谌的身手,如果有随袁绍逃亡的意愿,想回河北不是难事。
四兄,有意留在这里?
荀忻余光注意到沮授,四兄又为何与沮授在一起?
四兄不愿回河北,却与忠袁的沮公与同处一帐,这其中的矛盾之处莫非是他太多疑而多想?
脑中思绪繁杂不影响荀忻继续与荀谌低声闲话,落在沮授眼里,这两人仿佛不是乱军中敌我相见,更像是在岁末的宴席上叙谈。
抛却偏见,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从兄弟之间感情很好。
深感自己是局外人的沮公与想起远在河北的兄弟与妻儿,顿时有些伤怀。
帐外响起马嘶声,守卒跪倒行礼,“禀曹公,奉张将军令看守降吏。”
“帐中正是沮授与荀谌……荀君亦在帐中……”
沮授与荀谌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