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退一步,面色难堪。
眼前的钱阳臻,平静中尽是哀朽气,淡然着,放弃着,正是歇斯底里,正是疯狂。
在场旁人面对此景,虽各有见解,到底没有插手姐弟间的事情。
“家族的事情,毕竟有大哥和大姐。”钱阳雨试图辩解。
他很心虚。
钱阳臻感受到熟悉的失望。
又是推脱……
又是狡辩……
钱家的旁系推脱复兴钱家的责任,一心求个人富贵,都认为,钱家是她钱阳臻的。是嫡系的。
钱家的嫡系,钱阳风,临死前狡辩:“家主更看好钱阳臻,顾圣,您应该杀的是她……”
钱家家主,太上长老……
他们大难临头时,一个个主动脱去那忠贞外皮,抱着顾圣手腕,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鬼叫着。
钱阳臻终于明白,这是一盘散沙。不是一方家族。筆趣庫
就不应该,期望钱阳雨来挑什么大梁。——钱阳臻苦笑着想。
一声轻叹。
人猿揖别后,再无长啸舒心绪。
唯有一轻叹,尽不尽,满心绪。
钱阳臻这一声哀叹,轻如叶落,却是秋至。
张之林面显不快。
这个修炼上的太岁,境界里的泼皮,最见不得他人泄气忧天。
不等张之林使性子,钱阳雨先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阳雨到底是慌张着急了。
“肖钱两家嫡系,死光了。”话说出口,一阵畅快袭来。
钱阳臻只觉得,真轻松。
“大,大哥也…?”钱阳雨明知故问。
钱阳臻并不说话。淡淡看着自己这个弟弟。
钱阳雨愕然,惊怔。
往日如海,一刹倾来。而今似梦,猛坠云中。
钱阳雨想到林深的话。
这一刻,他明白,是自己这个弟弟执意逃离钱家,把钱家的一切丢给了姐姐。
强烈的愧疚,令他视物不清,步态不稳。
像大风里的玉米杆,剧烈摇晃许久方歇下。
张之林扶住了钱阳雨。
“我?是我……是我。我从来想要一个自由,却把现实丢给旁人……”钱阳雨呢喃不止。
丧亲之痛,与亲人相疏离的人非之感,刺痛着小公子的心。
「飞蝇触鼻。——引用元代刘因诗《世上》。原诗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