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烈五年以后,清廷改变了原先三年的宽松财税政策,为了填补前线失血,加大了对北方各省经济的盘剥力度,大量原本才刚刚安稳下来的自耕农,再次破产,变成流民。
这也是朱由榔必要时刻可以从海贸、商税上想办法,乃至于加税,却唯独不敢在农税上下手。
不仅是税收不敢加,哪怕是一些看起来“惠农”的政策,能不作出变动就尽量不要变动。
这个时代的农民,实在是太脆弱了,一分一毫的变动,就会导致大面积破产,王安石的青苗法就是一个反面例子。
而对于王愬等人而言,原先担心人力单薄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当他们趁着察哈尔、科尔沁骑兵还未南下之际,袭击攻破真定府曲阳、阜平二线,只是把旗号打出来,数日间,竟收拢达三千余众。
但这些人有老有少,参差不齐,大多都只是流民而已,若真是遇到八旗劲旅,怕是连一合之力都没有。
可问题是,现在北直有八旗吗?除非多尔衮不守北京了。
至于那些分散各地的绿营散勇,在人数优势的情况下,恐怕还真不比这些流民强多少。
王愬一开始是对这些流民不太感冒的,但锦衣卫希望他能裹挟更多的流民,越多越好。
王愬也逐渐反应过来。
自己这几百人,若是对方干脆把自己放在一边,干脆不理,其实也不能破坏什么。
但如果能尽量裹挟丁口,其他不言,起码清廷的财税、粮草、丁壮征发,会被自己极大破坏!
想清楚以后,王愬干脆就在太行山沿线,学起了农民军早期的套路。
攻打府县,开仓放粮,裹挟人口,再攻打更大、更多的府县。
再加上榆园军的策应和影响,数月间,北直抗清义军沿着太行山脉,在保定、真定、顺德、广平各府风起云涌。
除却府城以外,其余县城、卫城,义军基本上都是来往自由。
察哈尔、科尔沁入关以后,一度倒也凭借战力优势,将这些义军打压不少,但很快,随着规模扩大,已经杯水车薪。
尤其王愬那几百骑兵的存在,仿佛是一大团棉花里面,藏着一小块锋利的刀片,尤其让清兵吃了不少亏。
每当他们对上一般的流民武装,高歌猛进之际,这支藏起来的骑兵便会忽然从其侧背突袭,咬下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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