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齐王祸乱青州时小小的七品御史了,而是都察院佥都御史,正四品。
眼前是一道河,因为枯水季的缘故,原本近六丈宽、深近一丈的河水,却显得萎缩了稍许。天寒地冻,河面之上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哪怕是人在上面行走,冰面嘎嘎响,也不会落水。河的对面是一排排民居,说是民居,不如说是寻常土坯房与茅草屋。
宋正臣来这里,不是看河的,也不是滑冰的,而是骂人的,骂的人,是静海知县、县丞、主簿与一干官吏。
从房屋里走出来的百姓,顶着呜呜的风,看着宋正臣训斥百姓,眼眶有些红。
宋正臣呵斥道:“静海想要移民,朝廷给了,你们也答应好好接收,好好安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顿,所谓爱民如子,与静海百姓无异?王澶知县,你告诉我,此地民居到静海县城有多远?!”
王澶瑟瑟发抖,低声道:“二十,二十多里。”
宋正臣气愤地走了两步,喊道:“好一个二十多里,你为什么不把县衙搬到这里来?路程遥远,与县城如此距离,你让他们这些移民来的百姓如何活过这个冬日?他们辛劳了几个月,身体如此疲乏,正是需要修养,身体多病的时候,你将他们安置在二十多里外,他们如何去寻医抓药?”
“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王澶声音更低了。
松正在伸手指向民居,道:“赵宾县丞,这屋舍是你安排人修的吧?”
“没错!”
赵宾高声喊道。
屋舍虽然不如北直隶那么豪华大气,但质量还是过得去,大风大雨也吹不垮,不怕宋正臣挑刺。
宋正臣看着赵宾那张等待自己夸奖的脸,上前就是一脚,对倒在地上的赵宾喊道:“你瞎眼吗?这里是会通河北段,北面还有三角淀,一旦发了洪水,这些百姓该怎么办?我翻阅过静海县志,十年之中,有两次水患波及两岸!你打算把百姓的家按在河了吗?”
“啊……”
赵宾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
宋正臣拉起赵宾,指着民居问道:“你告诉我,谁家民居的门朝北,你以为房屋吹不垮,不漏雨就可以了?有没有想过,这样会冻死百姓吗?”
“这个……”
赵宾也糊涂了,自己虽然是静海的包工头,但自己也不会干活,分包出去了啊,谁知道这群孙子又分包了多少手,到最后只给自己保证,绝对结实够用,可谁知道出了那么多问题!
宋正臣发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