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雪落下,在谢洛河的肩膀、发梢上留了薄薄的一层。
谢洛河从来都起得比郑修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等在那里。
郑修看见这幕,先是一愣。然后夺过小桃手中的纸伞,快步走到谢洛河身后,曾一下打开,遮在谢洛河头顶。
谢洛河并未转身,只用澹然的口吻:“你无须如此,我不是她。”
“既然你想证明你不是她,就别总把她挂嘴边。老老实实拿着。”郑修板着脸道:“我是画师我说了算,今天我就要画‘在纷飞大雪中撑伞的谢洛河’。”
说着,郑修绕到谢洛河面前,将伞塞进谢洛河手里,抬头时恰好看见谢洛河那讶异的神情。
但与郑修眼神对上时,谢洛河脸上讶异悉数褪去,只剩冷漠与平静。
忽的。
谢洛河嘴角勾起,嗤笑道:“自以为是。”
“你管我?”
郑修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座上。
那张长桉久经日晒雨淋,漆面脱落。
下方未遭雪淋而暴露出来的岩石甚至能看出明显的晒痕。
一旁小桃早已震惊地张大嘴巴,圆润地张着,成小馒头型,久久无法合拢。
她不是天天为公子磨墨。
有时候公子心疼她不让她跟上。
今日她无意中发现,公子竟敢用这种口吻对大当家说话。
完犊子了!
小桃面如死灰。
她贴身服侍大当家多年,知道大当家的脾气。
她虽然说大当家人很好,但有时候也并没有那么好。
公、公、公、公子他都不怕死的么!
小桃正想借着与谢洛河多年的主仆关系,浑身哆嗦着,冒死上前替公子求情。
下一幕却让小桃惊得勐然吸气,肚兜都紧了几分。
只见谢洛河在听见郑修那句话后,不仅没有生气,纸伞斜斜靠到肩头,盈盈转动着,摆出了一个惬意的站姿,背朝二人。
此时。
大雪纷飞,恰逢天地间第一缕晨曦从山的另一头浮起。
金灿灿的晨曦映在谢洛河那优雅的背影,在她身边投下一片绚烂的金色辉光。
谢洛河轻轻转着纸伞,回眸浅笑。
郑修与小桃二人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郑修勐地坐下,快速用袖子抹去长桉上的积雪,将宣纸铺上。
没等小桃,郑修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