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铎?”马乐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因为自己有家乡口音,对方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这位老友,在下马乐。”
“哦,马兄,在下听错了。”高希回过神来,“来,先将东西捡起来再说。”
实际上,高希没听错。
这马乐,确实就是马铎。
明年,也就是永乐十年,他将考取壬辰科状元。届时,永乐皇帝会亲赐“铎”字给他,以避圣讳。只是现在,他还是一介穷困潦倒的书生。
“马兄,你这是怎么了?”高希一边帮他捡掉了一地的东西,一边指了指角门。
“唉...”他叹了口气,“不怕高兄你笑话,我虽是国子监学生,但家境贫寒,老父早亡,只有老母在堂。我入了国子监读书,不能再靠老母接济。平日里,就从外面的书坊里弄些旧书,摆了地摊来卖,尚能维持。
祭酒大人可怜我家贫,便让我住在学里,晚上打地铺,一来读书方便,二来也省了不少用度,但多少还是要交一些费用,以充灯烛水火所费。
只是这两日书卖得不好,一时无法凑够了钱交房费,刚才那位管事吏员就将我赶了出来。”
“什么东西,眼里只有钱。”平安听了,一边帮着捡东西,一边恨恨地对着角门骂了一句。
“倒也不怪他,若贫寒子弟,都如我这般,这国子监岂不是人人都要住在学房里了。”
“那马兄现在准备去哪里?”高希问道。
“现在时日还早,我还是先去摆一会儿地摊,看看能不能卖掉几本书。晚一点再说吧!实在不行,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先将就一晚再说。”
高希听了很不是滋味。
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抨击的就是这种贫富不公的社会现象。王侯将相,酒池肉林。可穷人家的孩子,连吃的、住的地方也没有,读书就更难了。
“少爷,要不先请这位马公子去我们会馆住吧。”平安动了恻隐之心,轻声对高希说道。
高希却向平安摆了摆手,他知道像马乐这样的读书人极有气节。
若贸然提出让马乐去松江会馆住,便是要他平白无故受高希这个陌生人的恩惠,反而可能让马乐有受羞辱的感觉
。所谓“怜者不受嗟来之食”、“君子无功不受禄”。
高希想了想,趁着马乐收拾物品打起包裹没注意他们的空档,他与平安耳语了几句,平安点了点头便去了。
“马兄,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