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时候才看到,他右手食指被笔磨出红肿的痕迹。
光是看着这根手指她就能想象得出他习字时是何等光景,必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可在老父亲的注目下还是要一丝不苟的一笔一划。
若是哪里写的不好,或者写错了,还要十分自觉的伸出手心挨上一戒尺。
如是想着,沈玉凝翻看他左手手心,虽也有点红,但好在不严重。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了,也不知启蒙了没有,只隐约记得在一个类似是学堂的地方看到许多比她年纪大的男孩女孩在读书。
那些人是谁,那个地方是哪里,记忆深处半点也无。
“你爹也太狠了,就算是望子成龙也不必这样拔苗助长吧,这小手打的……”
将孩子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但小包子又累又困已经熟睡,丝毫不觉得疼痛。
忍不住将这孩子搂紧在怀中,她心中也生出莫名的伤感,将来,她总归要和小包子分道扬镳,也不知等他长大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会不会记得那个曾与他‘仗剑江湖’的盟主叔叔,不,姑姑。
虽然当时把金刀门和猛虎寨送给小包子是想蹭衔月宗的好处,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后悔,她相信,小包子以后一定会是个好门主,好寨主。
大船又在老君河行了两日,越往北,风浪越大倒是真的。
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商船来往,另一艘衔月宗的船回衔月宗去了,他们则直接在一个名为天边郡的码头停靠上岸。
天边郡码头的热闹堪比京城,甚至比京城还要热闹许多,和京城不同的是,这里船多人多,除了几个乞丐在街上追逐而过,竟然没见到什么流民。
不,有的。
沈玉凝下船时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从另一艘穿上下来,对船老大感恩戴德,船老大指给他们施善坊的方向,他们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里是天边郡,”孟棠一边下船一边问沈玉凝道:“盟主可知这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