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当年衙门说我家男人服徭役死的时候,我家男人才二十三岁,我是不到二十就守了寡……您瞧瞧我这张脸,这是活活累出来的,我如今不过四十四,可瞧见我的人,哪个不说我已经年近六十?”
“要是我家男人还在,有男人撑着门户,我也不用衰老成这样?”那名坐在地上大哭的老妇已经带着孙子给许县令跪下,求许县令做主。
其他有儿子、兄弟、父亲在徭役中死去却没有尸体运送回家的人见了,也纷纷跪下,哭喊着:“县令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找出当年的真相啊。这人是死是活?如今是在哪里?得有个说法,就算是死了,也得给咱们一具尸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算什么事儿?”
许县令见他们哭得凄惨,有点动容,对他们道:“你们放心,本官今天开堂审案,就是要找出事情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但审案子不是一两天就能出结果的事儿,邹友廉是官,即使证据确凿,案子也要送去府城衙门,让府城衙门审过之后,才能治邹友廉的罪。”
>又道:“这样吧,你们家里要是有人去服徭役,且被告知已经死去,却没有尸首运回来的,可排队让衙役做登记,衙门自会给你们调查。要是真被邹友廉卖了,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诶诶,我们这就排队登记。”看热闹的百姓立刻动了起来,有排队登记的,有匆匆离开的。
“我们村也有人去服徭役最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摸着也是被邹友廉给卖了。不成,我们得回去找村长,让村里人赶紧赶来衙门。”
“我们村也有,我也得赶紧回去喊人。”
“浩子,快别去扛活了,出大事了,咱们得赶紧回村喊人!”
一时间,整个县城都轰动起来,全是奔走出城回村找人的农人。
许县令就怕这个,指着那些奔走的农人怒瞪着邹县丞道:“邹友廉,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如今是把整个田福县都给害了,作孽啊。”
田福县那么多村子,估摸着很多村子都有人去服徭役被卖的,乡下农人又讲究个“你欺负我们村一个人,我们全村人就要来揍你”,要是所有村子的男丁都扛着锄头来衙门,他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邹县丞淡然自若:“县令大人,您虽然是一县主官,却没有资格给本官判刑,这个案子得府城衙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