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他复开口,“对了,姐姐,当年别的匆忙,我忘了同姐姐讨一个姓氏,于是就越矩将自己的姓氏冠在了姐姐女儿名字前,还有……”
后面的话似有些难以启齿,鹿生觑着江江的面色,接连张了好几次嘴也没能说出来。
江江抬手用温热掌心轻轻碰了碰鹿生后脑勺,“当年的我前尘往事一概都忘了,就算你彼时向我讨女儿姓氏,我也给不出。”
“那么,”鹿生仰起脑袋,看着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江江,“现在呢,姐姐现在记起来簪曳应该姓什么了吗?”
“嗯。”
“姓什么?”
“姓……”
江江转过头,看着仍将整张脸扎进厨娘卫氏胸膛里的小姑娘,脑海里翻腾起的尽是被洮松掳去河西之前往肚子里一碗接一碗灌坐胎药的画面。
她曾经很想很想为那个似兄又似父一样呵护她的郎君生一个孩子,天可怜见,教她如愿。
“姐姐,”鹿生等不住,急急追问,“到底姓什么?”
江江收回视线,落在跟前儿浑身上下再也寻不出半点花子痕迹的小儿郎面颊,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姓夙。”
“夙,”鹿生先是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姓氏,后又连着名一块儿喊了一遍,“夙簪曳。”
夙簪曳夙簪曳……
那个擎出生第一日起就跟着他生活到而今的小姑娘,终于再也无须和他共认一个阿娘,共用一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