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状况,其实一切的症结,就在天子的身上。
天子有心开战,所以文臣有所顾忌,张輗等人才能趁机而入,同样的,天子不愿让英国公府等太上皇一系的勋臣掌权,所以,局面才僵持在这。
朱仪自以为可以拿开战来威胁在场的文臣,但是,这些老大人们显然目光比他更加透彻。
威胁,是要有实力的!
如今朝堂上大小事务,虽然不能说是悉决于上,但是至少,天子支持哪一方,哪一方便能稳操胜券。
所以,就算是要博弈,也该是天子和他们这些文臣博弈。
朱仪看似手中握着筹码,但是实际上,这筹码始终握在天子的手中。
因此,眼见得朱仪如此挑衅,一帮文臣也终于认真起来,由陈镒出面,直接越过一众勋贵,向天子把话给挑明了。
不过,见此状况,一旁的朱仪不仅没有生气,相反的,他的脸上甚至挂上了一抹澹澹的嘲讽。
作为七卿之一,且是掌管风宪科道的左都御史,陈镒在朝堂上的分量母庸置疑。
何况,他这位左都御史,在天子面前一向得力,往常的时候,有不少次的朝堂风波,都是靠他一力压下,若无他的配合,这次科道的改革,事实上还会遇到更大的阻力。
其实说实话,陈镒的这番话,也隐隐有逼迫皇帝表态的意味,但是,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着,朱祁玉也只是皱了皱眉。
抬头扫了一眼底下的一众大臣,朱祁玉明白,这话只是陈镒问了出来而已,但是,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在场的诸多文臣,或许,像他说的一样,还代表着底下的一众科道官员。
然而,眼下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因此,沉吟片刻,朱祁玉只得道。
“总宪所言,朕亦知之,大明向来以和为贵,兵者,凶器也,若能两方交好,朕自然不愿开战。”
“但是,如今鞑靼各部上门兴师问罪,陈兵边境,是和是战,非朕一言而定。”
“朕固然愿和,可若是各部如同之前一般,借此要挟大明,朕纵然不欲百姓涂炭,然为国家社稷,也只能与之一战。”
“何况,鞑靼两部已然陈兵宣府城外,各部背后,又隐隐有也先的影子,所以无论如何,朕总该早做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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