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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成帝闻言看过去,什么也未说,便从其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正当江丽华接过药碗,小心奉着托盘将出未出时,一个石破天惊的通报声,彻底打破了这最后的宁静,将殿内所有人的心都死死揪住,吊得极高。
“太尉到——”
话音落下,外面的胄甲声凛冽如刀,一寸一寸拉锯着人心,而那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便如地狱而来一般,无疑让每一个人都后脊发凉,许多宫人更是禁不住瑟瑟发抖,俨然下一刻便会跌下去。
这一刻,元成帝却是出奇的平静。
不过是淡漠地抬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那个人。
时至如今,他已然是舟行暗礁,从阿蛮口中听到败局的那一刻起,他便作好了一切的准备。
从前他是杨崇渊手中的提线傀儡,自今日起,他或许连傀儡都做不得,变成了一个连生死也不能掌控的废人。
人生绝处,莫过于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停滞在半路上的江丽华就这般与那个满身凝聚着杀伐之气,盛怒之气的身影相遇,那一刻,血腥之气冲天一般充斥了整座大殿,在众人哆哆嗦嗦地俯首行礼之中,她一时忘记了,只僵硬地端着托盘,直面那个身披寒霜胄甲,满身血污模糊了胄甲本身的颜色,发乌、发暗的当朝太尉杨崇渊。
那个光威名,都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战战兢兢的当世权臣杨崇渊。
这一刻,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她终于明白。
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催——
宫人们惊弓之鸟的瞳孔中,杨崇渊没有卸下头盔,没有卸下胄甲,没有卸下佩剑,第一次携着凛冽的杀气,堂而皇之地右手握剑,一步一步如锁命修罗一般,一步、一步、一步朝着众人之上的御座逼近。
看着淋漓血水自剑刃之身蜿蜒而下,于光洁如镜的地砖之上落下一条斑驳瘆人的血迹痕路来,立在两边的宫人皆惊得脸如白纸,颤抖地跪地下去,却无一人敢上去阻止。
“太、太尉,圣驾之前——”
就在承德恐惧到极致,却还是毅然决然挺身而出将身护在元成帝之前时,胄甲和刀剑碰撞的杀戮之声顿如海潮般席卷而入,在宫人们再也禁不住的跪地惊呼和求饶声中,面色寒凉的杨彻携着重兵而入,不过片刻,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