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到骨子里的身影不知不觉与方才赛场上郁郁不得的那个背影重合在一起,再也不复他和她初见时的倜傥得意。
“娘子不必自责,是我未曾看到你,快请起罢。”
听到这温柔如初的声音,僵滞的上官令定定看着面前笑容依旧的宝缨,那一刻她心内的一切担心,害怕,不决似乎都被这温婉一笑给击碎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此纯善,不以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变化的人,又如何会见死不救?
或许她,赌对了。
几乎是同时,顺着宝缨力道起身之时,上官令不动声色地将一个捏在拳中的纸团塞入了宝缨的手中。
那一刻,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转而化为了极力平复后的镇静。
待宝缨将贤妃送到绫绮殿后,便被絮叨的贤妃拉着,小孩子撒娇般不愿放她离开。
宝缨见此思索片刻,便对蕙容道:“你们先回去向陛下和殿下复命吧,就说贤妃已安全回宫,待其安置下来,我再回去不迟。”
“太子妃,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奴婢还是——”
对上蕙容担心不已的样子,宝缨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贤妃娘子此刻很好,待一会太医看了,我陪着她服了药再离开。”
还想再说什么的蕙容看到宝缨笃定的眼神,终究憋了回去,再转而看了眼一旁的确安静如常人,不似会伤人的贤妃,这才颔首行礼道:“那,奴婢先告退。”
眼看着蕙容安心离去,宝缨便不厌其烦地哄着贤妃吃了点东西,又听她说了许久大郎的旧事,直到亲自侍奉贤妃吃了太医开的药,将贤妃哄睡了,这才揉了揉早已酸麻的双腿从榻边站起身。
“娘子醒来后,还是按着太医的话,按时吃药,好生照顾着。”
说罢,宝缨想了想,又对贴身侍奉贤妃的宫娥体贴嘱咐道:“与宁王有关的旧物还是暂且用箱子收起来一阵子,待贤妃精神好一些——”
说话间,宝缨回头看了眼安静熟睡的贤妃,不由低沉道:“再与贤妃怀念不迟。”
“是。”
听到宝缨的话,宫娥含泪点头,就在宝缨正欲走时,一众人却是禁不住感激地跪了下去。
“今日贤妃娘子多亏了太子妃,若无您,奴婢等性命只怕也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