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徐红才被安抚着拉到休息室去了。
医生忙了大半夜,全都累了,等争执平息,也都散去。
杨千语疲惫得很,脑子里嗡嗡乱叫,两边太阳穴也疼得厉害。
见闺蜜还愤愤不平,她有气无力地道:“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想骂就骂好了。”
费雪冷哼了声,“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让她骂?我就知道你又心软!”
其实杨千语也不是心软,而是她现在确实没有跟人吵架的劲儿了。
“去问问护士,看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嗯,我去问问,你坐会儿。”
费雪去打听了,很快回来说:“人在icu,还没脱离危险期,现在也不能探望。”
杨千语起身。
“你干嘛去?”
“看看他。”
“都说了icu不能探望啊!”费雪跟上,怕她摇摇晃晃地摔倒。
“我就在外面看看……”
重症监护室外,寂静深夜,空无一人,深秋的夜更显寒凉。
杨千语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护士告知了大致方位,她瞧着,却看不到那人。
因为病床周围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只隐约能看到那人躺在一堆管线中间,仪器的屏幕上微弱地划过心电图。
“费费……你说他会不会醒来……”杨千语呢喃着,眼睛酸痛的好似针刺一般。
费雪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跟刀割似的。
沉默片刻,她没有回答闺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是不是直到这一刻,你才发现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他?”
杨千语回眸,视线与她对上。
从出事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周遭安静了好一会儿,杨千语才微微理清思绪,低声说:“没有什么放不放下,只是,他就这么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对孩子们来说,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费雪长长叹了口气,“我懂了……”
顿了顿,她又劝:“都快四点了,先去休息吧。你抽了那么多血,需要好好静养,别忘了孩子们还需要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