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说大叔,但是捏不准他的年龄,稳妥起见还是说了大哥。
大哥挠挠头,道:“今年二十七了。”
顾玉是真的震惊了,大哥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道:“常年劳作,难免显老。”
这也太显老了吧。
而且按着年龄算,大哥16岁就生了儿子,江南早婚风气远超京都。
顾玉一边拉风箱,一边与他攀谈:“大哥贵姓。”
大哥道:“我姓刘,小兄弟若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刘大哥就好。”
顾玉严肃道:“刘大哥,我刚刚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完全是在放屁,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你那儿子真不得了,才十一岁就考中了童生,若能继续读下去,前途无量啊。”
刘大哥笑脸不变,但是笑容里带着苦涩,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没钱啊。”
>顾玉叹道:“可惜我们在外盐场做工,累死累活,一天也只能拿几十文钱,那些内盐场的人,唉,不提也罢。”
刘大哥赶忙问道:“不是说内盐场都是签了死契的奴隶吗?莫非小兄弟还知道什么内情?”
顾玉道:“什么签了死契的奴隶,内盐场的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做这些事儿的盐工,不过他们都是跟上面有点关系的,每天拿到的钱是我们的五倍。”
刘大哥忙问:“三倍?竟然这么多,你说的上面,是什么上面。”
顾玉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道:“上面就是上面,不可说。不过除了比我们多拿这么多钱之外,他们赚的外快比拿的工钱还多,你可知道为何?”
刘大哥赶紧问:“为何?”
顾玉长长叹口气道:“我们现在煎的这些盐,都是粗盐,送到内盐场,由他们细细打磨,再供给上面。”
此话一出,刘大哥就明白了。
在这里干活的盐工都不是冲着一天几十文的工钱来的,而是为了偷。
每天煎盐时,一锅抓出来一小点儿,到最后也能藏个一捧出去。
就算是有监工会在下工时检查他们的衣服,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藏盐的手法层出不穷,甚至给管事或者监工塞点烟叶子,就让走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
顾玉这么说,一下子就激起了刘大哥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