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俯案在桌前阅信,转头看了靖节一眼, 面上已有忧色。
“天色也晚了, 你身子骨不好, 怎又这般操劳。”
“并未做甚公务。”张弘道摆了摆手, “是八郎的来信,他如今已回镇顺天路, 前阵子, 李璮给他去信了。”
靖节坐上,道:“李璮四处联络,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联络的人越多,汗廷越不敢轻易动各大世侯,随他去吧。”
“八郎如何说的?”
“他给李璮回信,劝其忠于汗廷。”
靖节点点头, 道:“也好, 往后万一查起来,大汗也会明白张家的忠心。”
“你还未说怎提前回来了?”
靖节叹息一声,苦笑道:“此事,我亦不知该不该与你说……省得你再多费心?”
“阿蓝答儿要逼迫父亲?”张弘道已皱了眉。
“那倒不是……”
靖节转头看去,只见张弘道的书房中挂着一副字画,上面写的是一首《山坡羊》。他知道张弘道是用它来激励自己,又或许是心底真对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所触动。
可见,张弘道并未放下李瑕之事。
“李瑕到开封了。”靖节道:
张弘道愣了一下,接着竟是咳了几声。
“咳咳咳……李瑕……还敢回来?”
“是啊, 又在兴风作浪, 这次招惹了史天泽。”靖节说起了开封城之事……
张弘道听了,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李瑕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看史天泽的意思,打算放杨果一家人到宋境,及早送走李瑕,草草了结。”
>谷 “这就遂了那小子的意?”
“史天泽并无大把柄在李瑕手中,无非也就是让杨果递了份情报。把杨果灭口或送走,于他而言虽有差别,但差得不算太大。”
“但我们不同啊,我是真的动手杀了镇守官。”
“所以,史天泽肯放过李瑕,我们却得杀了他。”
张弘道苦笑,叹道:“只想到要再次搜捕我,我已经感到疲惫了。”
“姑父说不必勉强。到时封锁道路、搜索杨果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