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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本不宜饮酒,但在这样的寒冬又逢年节,每日还是会给他们这些将领发一小壶。张顺都是不喝的,每次都分给旁人。
何泰也不客气,接过了就喝。
>仿佛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张顺孝敬他这一小壶酒。
张贵坐下,问道:“六子他们还没回来?”
“回不来了。”何泰道:“让蒙人杀了,军情司说的不错,蒙军已经集结到东岸了。”
“何统领派人找了吗?”
“还找什么?”何泰皱了皱眉,道:“蒙军人数必定多,六子有能耐,连他都没回来,再派人过去也是枉送了性命。”
“你们不是熟悉对岸……”
张贵还待再说,张顺已起身踢了他一脚,道:“走吧,跟我去巡视一圈。”
换防的这会工夫,天色已快要完全暗下来,渡口处的船只已经被冻在河面上,一动不能动。
兄弟俩走上黄河冰面,已不再感到害怕。
身上的棉甲虽又保暖又轻便,但凉气还是一丝丝地往脖子里钻,张贵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已经与身后的士卒拉开一段距离了,遂道:“哥,咋不让我问他,他们这些降军,对河对岸的情况熟悉……”
“能不提‘降军’吗?”
“本就是啊,我又不是看不起他,说的是他以前就是在河对面待过。”
张顺道:“就是因为他们在河对面待过,也说了河对面蒙军很多轻易去不得,我们更该听他们的。要按你说的,六子也是降军,熟悉对岸,结果还不是没回来,这还不够吗?”
“我不信他。”张贵道:“哥刚才看到没?我们进去的时候,何泰在看信,谁知道是不是蒙人给……”
“别说了。”
张顺突然叱喝一声,已有了些恼色,低声道:“金陡关一战,他们也是拼了老命。都是并肩杀虏的同袍兄弟,背后嘀嘀咕咕有甚意思。”
“我又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提醒哥稍防着他些。”
张贵话到后来,声音愈轻。
因想到了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许再说克敌营是归正人。
其实张贵麾下也多是克敌营,平素也最是维护这规矩,这次无非是死了些同袍,觉得何泰不能就这样算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