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放心,待本官脱难,必有重谢。”
于他而言这一碗饭实在称不得什么大事,满不在乎地便扒拉起来。
这却是愁坏了那老农,既舍不得这一碗饭,又不敢阻止这位相公,好生为难。时不时向门外看上一眼,忧心着儿子怎还不回来。
米饭是带糠的,一入口沈焕便觉糙得难以下咽,又夹了桌上的菜,却是半点咸味都无。
“老丈做饭,不用盐的?”
“盐太贵了……上个月加了税……”
沈焕终究是饿了,虽觉得饭菜难吃,还是吃了小半碗。
之后他搁下碗趴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轻轻推开一点门缝,探头看去,却见远处的村口火光点点,像是有许多人在聚集。
这场景吓得他不敢轻易出去,只好又缩回屋里枯坐着,等待鄂州守军击退叛军。
他与那老农也没甚好聊的,一整夜都没怎么说话。枯坐到后半夜,眼皮愈发沉重起来,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
“官府说买我们的粮一斗五十钱,给的又是金银关子。还能往哪里去兑?不是凭白抢了我们一年的收成是甚……”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沈焕早已听得腻了。
他仿佛以为自己是在转运司的公堂上,梦呓般喃喃道:“岁饥,租税皆免,而和不能免,既免了尔等刁民之租税,乘价亦不低,休要无事生非……”
这种官腔他便是在梦里也能脱口而出。
“免**的租税!岁币还征了三十钱!”
耳边突然炸开一句爆喝,沈焕惊醒过来,转头看去,竟发现身边站了好几个农汉,在这深秋之际还个个穿着短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瘦巴巴的皮肉。
“这是做甚?”
沈焕才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竟已被五花大绑,惊道“你们……你们是叛军?”
“叛你**军,狗官,爷爷是你治下的刁民钟顺。”
“不是刁民,不是刁民。”沈焕环顾一看,发现并没有叛军在这些农汉之中,心下稍安,镇定下来,道:“钟小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了本官,本官保证既往不咎,绝不治你的罪。”
“嘿,还想治我的罪?”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