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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天色阴沉,雨伴着雷声。
雷雨之中,那个女孩子在拼命地奔跑着,比雷声更大的是滚滚而来的马蹄,女孩子摔倒在地,雨中满身泥泞,她爬起来了,继续奔跑,朦胧的光影里,铁骑与兵线如月牙般的自黑暗深处坏绕过来。
于是小屋里的他陡然坐起来。他本该看不见小屋前方的景象,但这时视线是俯瞰的,浑身泥泞的少女还在往这边跑,后方兵线推进而来。他听见了蹄声,摸索着刀枪,小屋朝后方的窗户开着,透过那窗户,他看见了远处惊骇欲绝的妻子,妻子试图奔跑过来,随即被跟在身边的护卫打晕过去。
他坐在窗户前,挥了挥手。
然后便是一片破碎的记忆,哭泣着的,站在小屋前张开了双手的少女,那奔袭而来,在人的面前如山一般立起的铁骑,他推开的门,狂风暴雨里亮起的光芒与声响,“轰”的划出的光线,挥来的刀枪、拳头,从侧面斩舞过来的巨大刀锋,那挥着刀锋头戴面纱的少女,将战**身躯连着喷洒的鲜血斩裂在空中,激烈的争吵……
睁开眼睛时,外面还是黑暗的光景。
他躺在那儿,自梦里的喧嚣挣扎出来,静静地感受着这片刻之间的宁静。屏风那边,躺在窄床上的小婵翻动了身体,屋外有天明之前的虫鸣声,城市的脉动也是琐琐碎碎的。这里是……杭州。
几日以来,第一次梦到前些天发生的事情。
七月十三那晚的混乱当中,他以及他身边的众多的护卫被袭营的军队冲散,此后走走逃逃,意识也是浑浑噩噩。几日之后他稍稍清醒过来,算是捡回一条性命,但伤口感染对身体的伐害极大,随之而来的仍旧是极其虚弱的身体状况,事实上,若非之前已经将身体锻炼得不错,这次的伤势恐怕就已经挺不过来。
这期间,原本还随在他身边的几名士兵也已经散去,真正在脱了队之后还在跟着他的,就只有妻子苏檀儿、丫鬟小婵、娟儿与一直忠心保护自家小姐的耿护院。杏儿在那一晚没能跟上,应该是随着大部队回了福州,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后便是方才再度梦见的那些事,当他们未能回到湖州,在附近的地域躲避时终于被发现,小婵与他没能躲过去,终于只能与敌人正面相对,而那时由于妻子与娟儿等人在屋后,当发现了敌人之后,耿护院打晕了苏檀儿,与娟儿赶快逃走。
事后想来,若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