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但唯有锋线厮杀时,扑来的那一瞬间的压力和恐惧才真正深刻而真实,这些逃散的士兵在大致知道本阵混乱的消息后,走得更快,已经不敢回头。
罗业与身边的两名同伴互相搀扶着,正在昏暗的原野上走,右边是他麾下的弟兄,叫做李左司的,左边则是途中遇上的同行者毛一山。这人老实憨厚,呆呆傻傻的,但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
西夏军队溃败的时候,他们一路追着杀过来,有些人力气耗尽,留在了路上,但少数的人还是循着不同的方向一路追杀——他们最终被甩开了。意识到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罗业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往回走,三个血人,没有多少交谈地彼此搀扶。罗业口中唠叨:“没事吧,没事吧?不能停,不要停,这个时候要撑住……”
他一直在低声说着这个话。毛一山偶尔摸摸身上:“我没感觉了,不过没事,没事……”
“不要停下来,保持清醒……”
“我们……赢了吗?”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罗业下意识地这样回答。
他们一路厮杀着穿过了西夏大营,追着大群大群的溃兵在跑,但对于整个战场上的胜负,确实不太清楚。
道路之上,找了个快要熄灭的火把,吹一吹撑着往前走。路上有血腥的气息,地下有尸体,他们将那火把放过去看,不一会儿,找到了两个负伤的同伴,他们背靠背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但罗业试探出他们还有气,啪啪的甩了他们每人一个耳光,然后拿下身上的一个小皮囊。
“不能睡、不能睡,喝水,来喝水,一小口……”
“你身上有伤,睡了会死的,来,撑过去、撑过去……”
然后是五个人搀扶着往前走,又走了一阵,对面有悉悉索索的响声,有四道身影站住了,然后传来声音:“谁?”
“华夏……”
“二一二一二,毛……”开口说话的毛一山报了队列,他是二团一营二连一排二班,倒是颇为好记。这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看清楚了微光中的几人,响起了声音:“一山?”
“啊?排、排长?侯大哥?”
那四个人也是搀扶着走了过来,侯五、渠庆皆在其中。九人汇合起来,渠庆伤势颇重,几乎要直接晕死过去。罗业与他们也是认识的,摇了摇头:“先不走了,先不走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