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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武相抗,自北国到江南,天下已数分。作为名义上鼎立天下的一足,刘豫反正的消息,给表面上稍稍平静的天下局势,带来了可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在整个天下博弈的大局中,这消息对谁好对谁坏固然难以说清,但琴弦陡然绷紧的认知,却已明明白白地摆在所有人的眼前。
与南国那位长公主听说这消息后几乎有着类似的反应,黄河北面的威胜城中,在弄清楚刘豫被劫的几日变化后,楼舒婉的脸色,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也是煞白煞白的——当然,由于长期的操劳,她的脸色原本就显得苍白——但这一次,在她眼中的惊悸和动摇,还是清楚地弄够让人看得出来。
距离杀死虎王的篡位夺权过去了还不到一年,新的粮食种下还全然不到收获的季节,可能颗粒无收的未来,已经迫近眼前了。
“召集侍卫,去请展五爷过来。”稍作安排,楼舒婉吩咐手下去,请华夏军的代表进府,“若他不来……凌迟了他。”
自颠覆田虎政权后,新的田实政权与华夏军展开了一系列的合作,强弩、铁炮、火药、刀枪乃至于书本知识,只要能获取的,楼舒婉都与西南展开了贸易。在这贸易的进行之中,楼舒婉还积极地搜罗着工匠人才预备仿制众多华夏军装备——如果局势平静,这是从下半年便会走上正轨的事情。
这些台面下的交易规模不小,华夏军原本在田虎地盘的负责人展五成为了双方在暗地里的协调员。这位原本与方承业搭档的中年汉子样貌敦厚,或许是早就得知了整个事态,在得到楼舒婉召唤后便老老实实地跟随着来了。
楼舒婉坐在会客室中,身形单薄却显得可怕,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进来的人,仿佛是要先用眼神杀死对方——这些年来,她的手上,并不是没有沾过血,失去了父兄,几乎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的身居高位的女人,比起当初名震杭州的楼近临,是要更为可怕的。不过,展五也只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对望,没有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会动摇,楼舒婉站了起来:“春天的时候,我在外头的院子里种了一洼地。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地种了些。我自幼娇生惯养,后来吃过很多苦,但也从没有养成种地的习惯,估计到了秋天,也收不了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到秋天了。”
她口中的话语简单而冷漠,又望向展五:“我去年才杀了田虎,外头那些人,种了很多东西,还一次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