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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还是得仔细地看上她一眼,他看见她胸口微微的起伏着,嘴唇张开,吐出微弱的气——这些痕迹要非常仔细才能看得清楚,但却能够告诉他,她还是活着的。
每活一日,便要受一日的煎熬,可除却这样活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月**煎熬尤甚于他,可她若去了,这世上于他而言就真的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他生着火,用眼睛的余光确认了月娘仍旧活着的这个事实,于是今天,仍旧没有太多的改变……他想起昨夜,昨夜是八月十五,曾有过烟火,那么今天早上,或许能够乞讨到稍微好一点的食物——他也并不确定这点,但往日里,天下还算太平时,乞丐们似乎是这个样子的……
如此朝火中放了几根柴,薛进的目光越过了月**身体,他怔怔地看到,月娘身体那边的地方,似乎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缓缓地朝那边爬过去,然后终于发现,那是用纸张包着的一些药,这些药材一共有十包,上头写了一日的次数,这是用来给月娘喝了调理身体的。
昨天夜里,似乎有人过来这桥洞下,看过了月**状况,然后留下了这些东西。
薛进从地上爬起来,在桥洞下一瘸一拐、茫然无措地转了片刻,然后从里头走出来,他身体颤抖着,朝不同的方向看,然而哪一边都是迷茫的雾气。他“啊、啊”的低声叫了两句,想要说话,然而被打过的脑袋令他无法顺利地组织起恰当的言语,一时间,他在雾气中的桥洞边茫然地转圈,许久许久,竟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
清晨时分,宁忌已经问清楚了道路。
他从苏家的老宅出发,一路朝着秦淮河的方向小跑过去。
这是父亲当年做过的事情,如此重复几次,或许就能找到当年秦爷爷摆棋摊的地方,能够找到竹姨和锦姨当初住着的河边小楼。
他这等年纪,对于父母当年生活虽有好奇,实际上自然也有限度。但如今抵达江宁,毕竟还没有太多具体的目的,眼下也无非是做做这样的事情,顺便串联起一切而已,在这个过程里,或许自然而然地也就能找到下一步的目标。
乳白的晨雾如山峦、如迷障,在这座城池之中随微风悠然游动。没有了难堪的远景,雾中的江宁似乎又短暂地回到了过往。
时间还太早,路上并没有多少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