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的是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乡下公子哥。对方踢门的原因其来有自,只见他一只手拿着一张报纸,另外一只手拿着盏似乎是从书桌上直接端出来的油灯,正在昏暗的夜色里将眼睛欺近报纸,仔细地阅读,一边阅读一边还咂咂嘴,随后又用匆匆汲起的布鞋一脚朝秦维文踢了过来。
“有道理啊秦兄——”
秦维文挨了一脚,苦笑:“聂兄何事?”
“今日传来的《三日谈》!此文解我大惑!有道理!有道理啊秦公子——”
那年轻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踢了对方一脚,径自入内,手中拿着报纸还在嘚瑟。秦维文关了门,对方将油灯顺手放到一旁的书桌上,手上的油往自己的漂亮衣服上擦了几下:“你来看你来看!”
环境优渥、土地也颇多的西鼓村乃是这次分地行动中遭遇的异类,具体的原因归结于这边的聂氏宗族族长聂绍堂,此人年过五旬,在这一片影响力极大,放在普通人的视野中,算得上是盘踞一方的枭雄。在华夏军统一西南的过程里,他被西瓜、李师师的搭档逼降、诏安,此后便一直走李师师的这条线,与之绑定在一起。
与一般**投机者们不同的是,聂绍堂在站队这件事上,下注极为坚决,包括在这次土地改革事件当中,他所体现出来的,便是这种野性直觉般的坚定。在拜访了两次李师师后,他成为了第一批与华夏军主动谈妥赎地事宜的大地主。家天下时代数代积累的田产,虽然换取了看似优渥的金钱以及足以惠及三代的政策补偿,但在这个时间点上,任何理智派其实都难以想通他如此通透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而从后世看来,他其实也并没有多么“进步”的思想觉悟。
不过,几次对华夏军慷慨而坚决的下注,自然也给他带来了许多不错的回报。金钱上的东西固然不谈,聂绍堂的几个儿子算是很快地在成都核心圈里混了个脸熟,就如同眼前出现的他的第三子聂心远,因为其爱读书的性格,与秦家温温吞吞的二公子秦维文便有着一定的交情。当然,过去或许还有着刻意结交的成分,这次随着秦维文来到西鼓村主持课程,才发现这在成都时文质彬彬的聂心远,实际上有着如此狂野的一面。
从工作组来到这边的第一天开始,聂心远便过来缠住了秦维文,对于分地事宜中各种各样的细节大加询问,不断提出无数刁钻的问题。一开始秦维文还以为他故意刁难,但随后他才发现,对方似乎是个与瓜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