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自强不息。就像我也愿意相信,君子以仁,仁者爱人,按照宁毅的说法,这些想法属于万物有灵,他没必要去打,但他又确实可能打倒它,打倒儒学的一切。”
他叹了口气:“所以新儒学呢,其实是个丧气的东西,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倘若立恒那边真的有问题,我们希望,将来的儒学,不要将他所有的想法都斥为异端,要将格物的经验都留下来;另一方面,倘若立恒这边……有一天真篡了天下,我们也希望,他不要矫枉过正,将仁者爱人也一扫而空,这种事,在历史上,常有发生,但两千年、成百上千个老头子的经验,扫掉一部分也就可以了。这应该也是左公当年,将你们送去小苍河时的期待……”
左文轩听到这里,安静了片刻,拱手低声道:“那……天人感应……”
李频一面走,一面也放低了声音:“陛下都在考虑什么君主立宪了,天人感应,将来吵起来就吵起来吧。只不过学问是学问,文轩,福州的局面到了这等程度,这个事情暂时谈不得。你与我聊聊也就是了,倘若被那些言官老儒听到,你我二人……杀头之罪。”
李频说着,笑着将手往脖子上切了切,左文轩也拱手:“自然清楚,若非了解了先生的一些做法,在下今日,也不敢说起这些。”
“我也大概知道,文轩今日开口的意思。”李频道,“他日有暇,多来我那边坐坐。”
福建朝廷的权力体系,由于过去的历史沿革,有自己独特的圈子。因着秦嗣源、宁毅的影响,君武与周佩天然亲近的便是过去秦系的一些谋士,如成舟海、如闻人不二等,至于李频,因其与宁毅的交情、与秦绍和的交情,也一直都在这个体系的核心当中。但即便如此,位于核心圈层的人,也不见得天生就能非常亲近。
左文轩自西南归来,作为带队之人,其实偶尔也受到一定的猜疑,这猜疑的核心,无非是他到底忠于朝廷还是忠于宁毅的问题。而左文轩本身性情也内敛,平时大部分事情让副队长左文怀出面,本身是显得有些边缘化的,而眼下的这次,却是观察了许久之后,第一次与李频进行学术上的讨论。
看似有些离经叛道,甚至有些鲁莽,实际上,倒算得上是认可了李频、以及他所提倡的“新儒学”的信号。
两人这番讨论,已接近学堂的正门处。李频问及左文轩过来学堂的主要理由时,左文轩倒是摇了摇头:“只是找文怀那边,问些事情。”
武备学堂的正门朝着城内一条临河的长街,这时候已近正午,明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