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秦国境内,驰道平坦,若是马匹全力而今,速度当不过三五日可至咸阳,但……看着在炎炎夏日下,那个仍在老旧铁车内的贵公子,周清踏步而动,徐徐而言。
脚下紫光闪烁,看似动作极为缓慢,但每一步迈出,都足以跟着上身侧这架老旧铁车,粗布麻衣加身,头顶着锅盖一般的遮阳伞,仍旧静静站立者。
其神色苍白,精气神损耗不小,额头之上汗水垂落,仍旧只手扶着车驾柱子,任凭前方的御者驾驭,一路之上,周清也已经多次言语,换成驷马高车,可惜都被其拒绝。
“武真君好意,非心领也。”
“然韩车韩衣,韩人本色也。”
从新郑而出,乘着这架老旧铁车,已经行进五六日了,但距离函谷关都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韩非头颅微转,轻语一声,面上闪过一丝轻笑。
“九公子其实无需如此。”
“《韩非子》之书已经流传咸阳上下,韩非之才更是得大王信任,或许,你此行入秦,决意不会助力秦国,决意不会为秦国献出一策。”
“但你终究与新郑的那些韩国人不同,韩非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祗,韩国现在的局面非你之过!”
周清轻叹一声,于韩非所言所行,自己亦是没有任何办法,此人出新郑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昔新郑紫兰轩内,那个运筹帷幄的翩翩贵公子不存。
转而代之,则是一位神情冷酷,言简意赅的粗布麻衣汉子,终日待在老旧铁车上,坚守着自己所认为应该坚守的东西。
只可惜,口中之言流出,没有引起任何反应,韩非整个人依靠在那铁车的柱子上,鼻息间隐约有些鼾声,感此,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玄牝之力没入其身,滋养其身。
脚下紫光一闪,消失在外界天地,复归前面行走的驷马高车之内,这般的行进速度,想要赶至咸阳,还得十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