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提案,建议孤儿院取消每周的身体检查,改成给所有孩子植入皮下芯片,动态监测熵增信号。好不容易说服黑塔承担成本,可发往孤儿院的方案却没得到回复,主城也就没有再提。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孤儿院已经出事了。”
安隅摸了摸手腕内侧,比利曾提过,这枚芯片造价高达五十万。
孤儿院有上万个孩子,每天都有人来人走。安隅心算了半天,被最终那个超出认知范畴的数字震撼到了。
他喃喃地问道:“这么大的成本……是大脑的人向黑塔提案吗?”
“不是。”秦知律看了他一眼,“你也很讨厌身体检查吧。”
“其实还好。”安隅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如果要自己承担五十万把身体检查换成芯片,我觉得没必要。”
秦知律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似是气恼,又带着些无奈。“反正身体检查死不了,是吧。”
“嗯…”
安隅觉得自己的社交能力提高了一些,至少在和长官聊天时能多聊几个来回了,如果凌秋还在的话应该会感到欣慰。
只是每次和长官聊,他都觉得对方那简短的几个字背后似乎还有很多没出口的话语,他读不懂那双黑眸深处的情绪,但能这样偶尔聊几句,他也已经对自己的表现很知足了。
孤儿院白集中住宿区像巨大的蜂巢,砌在外墙上的楼梯蜿蜒交错,通往一间又一间孩子们的睡襄。睡襄的门是磨砂玻璃,里面只铺着一层床褥,空间高度一米,只有很小的孩子能站直,稍微大一些就要猫着腰出入。
狭□□仄的空间,连空气都不流通——这也是一个安隅喜欢,但其他小孩子都很讨厌的设计。
安隅在A区那座巨大的睡巢楼前停住脚,“长官,我们应该是走散的吧。”
秦知律不语地瞟着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他想干什么。
安隅谨慎地咽了口口水,“我力气恢复了一些,您可以暂时先回到绷带里吗?”
“你的心跳声很吵。”秦知律说。
“唔……”安隅顿了下,“可以换个地方。”他说着,轻轻摸了下缠绕在脖子上的绷带。
几分钟后,耳机里响起秦知律冷淡的声音,"一个常识,人的颈动脉血管搏动比桡动脉要更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