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钟绍京给三娘展示了最细微处的精妙变化,那张旭给三娘展示的就是落如有神的挥洒自如。
字还能这样写!
字居然还能这样写!
三娘这一天内受到的冲击,比她过去五年都要多得多。
这对三娘而言注定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不管是贺知章、顾况的落成诗,还是公孙大**化身为剑——又或者是钟绍京、张旭那同样出神入化却又截然相反的两种法,都给予她极大的震撼。
她仿佛窥见了世间最璀璨夺目的一隅。
这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见识到的。
三娘一瞬不瞬地着张旭挥墨疾,生怕一个错眼会错过其中一。
张旭痛痛快快地写完,抬手将一扔,把题好的屏风上上下下了一遍,最后仰头畅声大笑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法不会再有进益,可就在刚才——就在他观舞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随着公孙大**舞姿起起落落。
他不是第一次观公孙大娘跳《剑器》了,记得当时他观舞后于法一道上便有了极大的突破。
如今再见故人,他已不是当年还未扬名的毛头小子,而她也同样没有止步于当时的水平。哪怕容颜渐老,那矫若利剑的舞姿依然能给他许多启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芸芸众生大多碌碌无为、虚度一世,而我不愿虚度!
真巧,你也没停下脚步。
张旭对贺知章道:“今日已尽兴,某先走了。”
贺知章也不留他,笑着遣人送他归家去,免得他半路在哪里睡倒了。
同为酒中豪客,贺知章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记得有次他喝醉后直接栽进井里,醉醺醺地在井底睡了极凉快的一觉。
……命不够大的话根本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