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龙虎……”
“换一本念。”
他头顶的声音在大殿里游荡。
钱守仁称是,又拿起一本奏疏。
“这是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盛龙盛大人的奏疏。”
钱守仁近乎麻木地念道:“二百年来,即有擅作威福者,尚惴惴然避相名而不敢居,以祖宗之法在也。乃天师偃然以相自处,自先皇帝至今,擅威福者二十年余。谏官因事论及,必曰:“吾守祖宗法。”臣请即以祖宗法正之。”
他声音越念越小。
“念朕手里这一本!”
说罢,一道奏疏丢到了钱守仁眼前。钱守仁只看了一眼,险些没背过气去。
臣观天师张义初,盗权窃柄,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方今在外之贼惟边境为急,在内之贼惟义初为最。贼寇者,边境之盗,疮疥之疾也;张贼者,门庭之寇,心腹之害也。贼有内外,攻宜有先后,未有内贼不去,而可以除外贼者!
钱守仁当即扣头在地,啼哭出声:“臣工有罪,臣工有罪。”
咚~咚~咚~
一声声洪大铜磬,从钱守仁的头顶飞过,飞出宫殿。
钱守仁只知痛哭,悲切的哭声和磬声萦绕玉柱金梁良久才飘散干净。
“……”
幽暗的黑色大殿上,立着巨大的炭火铜盆。里头熊熊火焰纠缠成一个单膝跪地,长发摆动的女人模样。
这铜磬每响一声,火焰便颤抖一下,铜磬声响成一片,那火焰也跃动如妖精。“主子息怒。”
这火焰开口,是悦耳的女人声音,正是天威司的掌事朱焰。
>大殿的紫金蒲团上传来一声喝问:“你叫我息怒?你缇骑的差事办得也不好!”
朱焰听了默然,并不辩解。
紫金蒲团上的贵人又沉默起来,半天才开口:“杨三井这件事,不要过太乙馆的手。另外,把天威司和腥元司的人都撤回来吧,不必再抓捕火屠了,江西的事,龙虎缇骑也不要再参与。这老头子要做什么不干庙堂的事,由他去。”
朱焰越发恭敬:“是。”
“守仁,你起来把这些奏折都烧掉。”贵人又叫起旁边兀自啜泣的钱守仁。
钱守仁擦擦汗才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