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朝高务实望去。
高务实倒似乎没有在意李成梁的反应,而是继续道:“既然如此,朝廷用人也该有此讲究,善守的便叫他去守,善攻的便叫他去攻,善骑的便叫他将骑,善步的便叫他将步。
推而广之,亦是如此。适合断案的,便叫他安心断案;适合带兵的,便叫他专心带兵;适合理财的,便叫他实心理财……汝契兄以为然否?”
李成梁总觉得高务实话里有话,可仔细想来,这话原本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无非就是知人善任罢了,似乎也并无什么机锋。
高务实从李成梁的神态中看出一抹疑惑,正巧烹茶丫鬟给他们呈上香茗,乃是二汤——第一次煮沸的水用来快速冲过茶叶,乃是头汤,这一次是不喝的,作为洗茶之用,二汤才是正经的第一杯茶。
高务实笑着端起小茶盏,向李成梁示意一下,道:“以茶代酒,敬汝契兄十年镇辽之功,请。”
李成梁连忙也端起面前的小茶盏,道:“成梁些许微末之劳,岂敢言功?少司马三年之内,安南定北,如此殊功,才是不得不敬,请!”
两人说是以茶代酒,互敬一杯,接着自然要赞叹几句茶香茶韵,待得放下茶盏,高务实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所谓知人善任,有时候还要另外考量一些事。”
李成梁打定主意不乱接茬,以免被这小狐狸带进沟里去,闻言虽然心中一动,嘴上却只是反问一句:“哦?譬如说?”
高务实道:“便举这茶之一例,茶本是药,昔《神农本草经》有云:‘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
然《尔雅·释木》则云:‘檟,苦茶。’蔎,香草也,茶含香,故名蔎。茗荈,皆茶之晚采者也。茗又为茶之通称。茶之用,非单功于药食,亦为款客之上需也。
但‘款客’之用,显然更多于‘入药’,因此久而久之,世人提及茶之一物,首先想到的便是作为饮品,而非药品。
朝廷之用人亦是如此:有人或非止一技之长,既可用于此,亦可用于彼,究竟如何用之,乃视其能更大发挥之处而决断……”
李成梁逐渐有些明白高务实的用意,似笑非笑地答道:“若以茶做比,似乎以少司马这般通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方算合适。若如成梁这般,只好比之为剑,不论如何用之,终究不过杀人之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