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1-EPXA:平安(7 / 8)

了脑癌,而且病情发展迅猛,很快无药可救。但是,阿达尔贝特一直无法离开南非,他只好时常和阿尔及利亚人管家进行联络。管家不敢和老人说麦克尼尔已经失踪(其实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只得每次都谎称麦克尼尔在外工作而且忙得根本回不来。

阿达尔贝特握着老人的手,他看到老人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按照管家之前的说法,老人的视力几乎全部丧失,就算阿达尔贝特身上出现了什么破绽,老杰克大概也看不出来。

“我回来了。”阿达尔贝特提前酝酿好的长篇大论全都被他忘掉了。他在这双无神的眼睛中看到了许多难以名状的情感,真正塑造两个孤立个体之间关系的是实际行动而非身份标签和名义。麦克尼尔只是个无业游民,老杰克也只是个卖报纸的老头子。他对麦克尼尔的恩情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麦克尼尔便决定如此报答他……那么,阿达尔贝特又该如何回应恩人们的期待呢?

“我知道你忙……”老杰克虚弱地说着,一个单词都要拆成好几个音节才能念出来,“……你去哪了?我们之前说好了,战争结束之后你就回来……”

“我很抱歉。”阿达尔贝特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他见证了无数次死亡,但当他看到一个老人仅仅凭借对仅存的【亲人】的留念才撑着最后一口气勉强活下去时,那些曾经回荡在脑海中的宏伟蓝图都崩塌了。无论EU还是布里塔尼亚帝国,构成国家的是这些活生生的人,不是皇帝和议员口中的数字。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赫尔佐格总督也已经过了六十岁,正在迈向人生的终点。总督尚且有着自己的事业可以转移对孤独和死亡的恐惧,而这些平凡的普通人一无所有,他们的全部晚年就是在绝望中走向死亡。

远处的天空绽放着烟花,年轻的新一代公民们正在庆祝又一个圣诞节的到来。

“我很抱歉,真的……”

老人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旁边的窗帘。阿达尔贝特连忙拉开窗帘,露出了沉浸在欢乐之中的夜空。他关上了病房中的灯,让老人能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光景。

“圣诞节到了。”他像是自言自语,“没关系,我现在来巴黎工作了,以后……”

阿达尔贝特看到了旁边的仪器只剩下一条直线,他终于意识到老人永远听不到他刚才所说的话。赫尔佐格中校伫立在原地,许久才将老人垂在病床两侧的双手重新放在胸前。老人看上去只是睡着了,在祷告中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