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3:CreepJay(残鸦)(3 / 10)

水杯内的薄荷叶剔除,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这件事究竟该怎么描述?它其实是一连串事件里的一则,我没有马洛的耐心,喜爱从公元几几年开始长篇大论,便挑着诞生阴影的主旋律开始。那是我被送进孤儿福利院的第一年,夜晚住在生活区,白天待在老旧的T字型破楼内上课和做手工劳动。

当时的我,刚被欧容老婆子赶出家门,很难接受家庭已不复存在的残酷现状,整天生活在恐慌之中。不论怎么说,马德兰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也是在书香门第的环境中出生并接受教育,眨眼之间,双亲一个失踪一个猝死,我立即被送到了挤满不怀好意并散发着恶臭的底层小孩堆里。那种从天堂直坠地狱的落差,是很难适应的。我每天照例会去忏悔堂看看圣母塑像,怀念着老**气息,并与之默默对话,唯有那样,才能找回心灵平静的港湾。wwω.ЪiqíΚù.ИěT

每间住宿单元都有一个室长,白天由他叫号带着小孩去破楼,晚上也在这个人监视下**然后熄灯,执行着严厉的生活作息,活像监狱囚徒似的。早七点半到晚九点半,天天被人盯着,那种既枯燥又乏味的生活,让人总想着要翻墙逃跑。

管我这号的是个身高马大的浑小子,其父是个关牢里的重刑犯,所以等同孤儿。因家庭原因这小孩十分残暴,视管辖单元内所有孩子都是他的奴隶,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所有人都挨过他的胖揍。久而久之,这些孩子全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严重依赖他,并对浑小子言听计从,不管他发号施令究竟是对还是错。总之他不必再亲自动手,身边多了一群走狗。

刚进福利院时,浑小子便要立威,所以整天挑老子的刺,无端寻衅。有一回被逼急了,**起木工榔头就给他当头棒喝,结果打掉了他两颗门牙。食堂斗殴后,我被单独锁了一个礼拜反思,院方是不会细究谁先动手,她们只看那些小霸王能否镇得住自己的人,所以不论我吃过多少苦,只要动手头一个被处罚的必然是我。八零年代还没有现在走程序投诉那么健全,在那种全是草根无人管束的孩子堆里,奉行的是丛林法则,直到被寄养家庭领走为止。

事件就发生在我回到单元宿舍后的一周内。这浑小子虽整天虎着脸,却也不再像以往那么放肆,四周更没人来找我麻烦,见他缺着两颗牙,我总念自己出手太重,好几次想与他道歉缓和下关系。但那实在是太天真了,歹毒的浑小子早已备好了一份大礼包要送我。

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被安排打扫楼道和生物